这命令的语气,真的是太欠揍。
一股无声的窒息感在整个房间里快速的蔓延开。
凤奕还没有开口,钱九招当先黑着一张脸,厉声道:“辰王,你该不是一路奔波,把脑子给颠没了吧?”
萧宪危险的眯起眼睛,一双眼眸如刀似剑。
“否则,怎么可能会说出这么没有脑子的话?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求着暗影阁,而这么大的暗影阁,是属于主子的!”钱九招丝毫不惧,迎上萧宪几乎可以杀人的目光。
萧宪嗤了声:“你们若是不愿意出手帮助,那也可以现在就一拍两散!”
钱九招就是看不惯他这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明明现在他得依靠他们,竟然还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凤奕横了他一眼,“闭嘴!”
“难道我说的不对?他若是真的有本事,就不用等这么长时间才能进京城了!”
几乎是钱九招每多说一个字,萧宪的脸色就阴沉一分。
明明他比凤奕这个质子还要优秀,被人称作大乾的守护神。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凤奕竟然能背着所有人,建造了暗影阁,甚至还能让钱九招这样的人为他所用。
他现在,急于去证明自己一点都不比凤奕差,完全没有想过,他之所以能够顺利进入京城,凤奕功不可没。
“那就帮到这里吧!”萧宪站起来:“待到京城的事情解决了,本王一定会跟父皇禀明一切,论功行赏!”
钱九招冷笑:“主子现在可是南齐太子,而且,钱财也不少,稀罕你的那些赏赐!”
他就差戳着萧宪的鼻子,甩给他一句,你跟主子比身份,比地位,比财势,比年纪,比样貌,你样样不及主子!
萧宪捏紧拳头,指关节泛白,额角的青筋更是突突跳的剧烈。
凤奕沉声道:“我之所以不远千里赶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帮你!”
萧宪感觉牙根泛酸。
一种名为“嫉妒”的情愫在胸臆间横冲直撞。
他一点都不想要从凤奕的口中听到曲黎的名字。
就好像曾经属于过他的心爱之人,被凤奕给抢走,凤奕还要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显摆。
这种屈辱,他无法忍受!
凤奕却并不在意他眼中的那些抵触情绪,继续说下去:“黎儿所在意的人都在京城,我在来大乾之前就跟她承诺过,一定会护着她在意的人,不会让他们受到任何一点的伤害。”
萧宪眼底的暴怒随时都能喷薄而出,他试图借着喝茶的动作来压制这份情绪,手上用力,茶杯碎裂。
瓷片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滴落在桌子上。
钱九招大惊失色,喊了一句“我滴老天爷”,便躲到了副阁主的身后。
凤奕明显也没有料到萧宪的情绪会如此激动。
“你们俩先出去。”
副阁主跟钱九招不太情愿的出去。
房间里一时间安静异常。
凤奕拿出金疮药:“我知道你不愿意看到我,就如我不愿意见到你一样!”
萧宪抬眸,看他一眼,又迅速垂眸。
“萧肇背后的人应该是大祭司,你应该知道,黎儿最近一直都在西陵,住在大祭司府。”
萧宪削薄的唇角下压着。
所有人都可以靠近她,就只有他,永远被她用冷漠与疏离对待。
“黎儿总说,一个人成熟的标志是,不管做了什么,都可以勇敢的去承担后果!你曾经得到过黎儿全心全意的爱恋,但你却没有珍惜!就像是被你捏碎的茶杯,就算再好的胶水,也没办法修复成原样。
所谓覆水难收,破镜难圆,便是如此!
你们之间,如果不是因为大祭司的野心,根本就不可能再有任何交集!”
凤奕的话,宛若一柄柄锋利的刀子,毫不留情的扎进萧宪的心里。
痛意向着四肢百骸涌去,或许是痛的多了,竟然逐渐变得麻木。
他深吸一口气,“萧辞跟萧睿应该会知道些什么,我想要去见见他。”
就像之前凤奕说的,关押康帝的地方很可能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萧睿跟萧辞或许会知道些什么。
凤奕知道萧宪这是听进去他说的话了,便道:“我会尽量帮你安排,等我消息!”
“谢了。”
凤奕出去后,钱九招正抱臂倚在长廊下。
看到他出来,迎了上去。
“他这个人还真的是够龟毛的,让人讨厌。”
凤奕丢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安排一下,带他去见萧睿跟萧辞。”
钱九招撇嘴:“主子,你就这么对他有求必应?”
副阁主手成拳,抵在唇边咳嗽两声。
他感觉最近钱九招有点嘚瑟,还是没有边际的那种,感觉随时能上天!
“只是为了尽快解决这边的事情罢了!”他仰头看向一片漆黑的天穹。
不知道此时黎儿在做什么!
有没有像他想念她这样想念着他!
“我出去一趟,你们别轻举妄动。”他收回目光,离开暗影阁,迅速向着二皇子府掠去。
他很顺利的找到阮素。
“你究竟是谁?”
兰婷看着他:“奴婢是慈宁宫的宫女兰婷,当日幸好曲小姐相救,才得以保住一条贱命。”
“最近二皇子府可有什么异常?”
兰婷跟他详细说了一下最近二皇子府发生的事情。
凤奕认真听着,“你是说,萧肇在二皇子的书房搜到了跟四皇子互相勾结,想要破坏赈灾的信件往来?”
“是这样的!当日大皇子突然就带着人闯入二皇子府!所有女眷都被押解在后花园,二皇子府内兵荒马乱,后来就听到有人说在书房搜到了信件。”
凤奕冷笑。
萧肇这栽赃的手法并不高明,却又足以让人信服。
大乾南边洪水泛滥,北地干旱,两种极端的灾害下,大乾民怨四起,人心惶惶。
这时候搜出这些信件,确实死不足惜。
但以他对这两人的了解,他们倘若真的要破坏赈灾,只要在兵营里做些手脚,就足够了,根本就不需要多此一举。
兰婷突然就跪了下去。
凤奕眉心拢起,“你这是做什么?”
“当日,曲小姐曾问奴婢一个问题,那时候奴婢太年轻,虽然在慈宁宫中多年,却并不知晓人心可以比这夜晚还要黑。所以,奴婢有个不情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