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悟看着他因担忧而拧成结的眉心,想着大祭司最近因为曲黎而栽了那么多的跟头,一旦曲黎跟着他回去,还不知道会遭遇什么,看着外面跪着的长孙凌思就觉得更加的糟心了。
他捏了捏眉心,大步走出去,拎起扫把,对着长孙凌思就挥了上去。
长孙凌思以为自己肯定会死的很惨。
其实他昨天晚上也一直在纠结,最终还是决定回去通知一声。
行至半路,却见长孙悟带着管家出来,他还被长孙悟狠狠的瞪了一眼。
回到小院,曲黎早已经被带走,长孙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还骂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知道自己做了蠢事,不管怎么说,曲黎都是他们的家人。
长孙凌锐说,他就是个白眼狼,若不是曲黎,他现在还在流放地受苦受难。
他跪在这里,心里也追悔莫及,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少年的眼神复杂至极,他抬手,握住扫把。
尽管跪了一晚上,他的一双膝盖痛的如同针刺一般,他还是忍痛站了起来。
“你这个混账东西,这么瞪着我做什么?你是想要造反吗?”长孙悟怒斥。
长孙凌思唇角下压,语气冷硬的说:“我这就去大祭司府把她给带回来。”
长孙悟冷笑:“你以为你是谁?恐怕你还没有闯进去,就被当成乱臣贼子给乱棍打死了!”
“那也好过被你教训的好。”
“你还不服气?”长孙悟更加的生气,一双眼睛里充血严重,目光冷锐的像是要将他劈死。
长孙凌锐重哼一声,松开握着扫把的手,转身就要走。
长孙悟一扫把挥过去,“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蠢货?”
“那你就当没有生过我!”
大祭司府守卫森严,他自恃武功高强,却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但曲黎也确实是因为他才会被大祭司带走!
祖父也是因为他才会被气成这样!
就在这时候,曲黎从空间里现身。
“三堂兄,我挺好的。”
长孙悟激动不已,也顾不得去询问她是如何从大祭司府出来的,以最快的速度将她自上而下的打量一番,确认她没有什么伤,一直悬着的心可算是落了下来。
长孙凌思动了动唇,想要跟曲黎说点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回到原来的位置,跪了下来。
少年似乎并不想被曲黎轻视,脊背故意挺的很直。
曲黎挑挑眉尾,对长孙悟说道:“三堂兄,先进去看看大伯。”
“好嘞!”
曲黎给长孙无极诊了脉,又重新行了一次针,长孙无极的脸色比之前好了不少。
“三堂兄,有一件事,我要跟你商量一下。”
“咱们去书房。”
正巧长孙凌锐回来,听说曲黎回来了,急忙去了书房。
书房内,曲黎面色凝重。
“三堂兄,大祭司他应该很快就要宣布婚讯了。”
长孙悟喝茶的动作一顿,“婚讯?我没有听说他看中了谁家的千金。”
曲黎淡淡一笑,指着自己的脸,自嘲:“三堂兄,难道我算不上是长孙家族的千金?”
“咳咳咳!”
长孙悟被口水呛到,几乎快要将肺咳出来。
“三堂兄,你没事吧?”曲黎冲过去,帮他拍着后背,顺着气。
“我没事。”长孙悟摆摆手,“是不是那个狗东西威胁你什么了?堂妹,你别答应。”
曲黎莞尔,正要开口,就看到站在门口,一脸愤恨,周身都涌动着逼仄气息的长孙凌锐。
“堂姑,你不要答应他!”长孙凌锐因为隐忍怒意,额角青筋高高绷起。
“就算是付出一切代价,我们也会保护你!”长孙悟补充,言语间都是守护的坚定。
她心中温暖,就连笑意也变得轻松,安抚:“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
“可是,堂姑从来就不是一个随意开玩笑的人,一定是他做了什么,让堂姑有了这样的猜测!”长孙凌锐绷着一张脸,语气不怎么好。
“确实是做了一些事情。”曲黎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就连声音也变得沉冷。
她将大祭司让珍娘过来为她量体裁衣做喜袍,还有这段时间大乾那边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的跟他们说了一下。
“大祭司这是打算绑定丞相府?”长孙凌锐首先想到的便是这一点。
长孙悟唇角下压,握着茶杯的手指指尖泛白,“绝对不只是简单的绑定丞相府。”
大祭司这个人向来心思深沉,他明明可以直接登基为帝,却因为顾忌着自己的好名声,最终选择扶持小皇帝登基。
明明当初可以直接对付丞相府,他却让蓝家做手中的这把刀,借着凌思的莽撞,让长孙无极做出决定,势必要退出朝堂。
现在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曲黎其实也没有想清楚到底大祭司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三堂兄,我之所以选择告诉你们,并不是想要你们为我担心,只是怕万一你们是从旁人的口中得知这个消息,会因为担心而贸然去闯大祭司府。”
“堂妹,你是打算静观其变?”
“堂姑,你难道是打算还回大祭司府?”
长孙悟与长孙凌锐几乎异口同声。
曲黎的目光在两人清楚写着“关切”的脸上梭巡了一圈:“是,总要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万一我要是猜错了,也好及时调整接下来要怎么做。”
“可这样太冒险了!”长孙凌锐语气焦急。
“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危险!现在我已经差不多弄清楚了要怎么祛除子蛊,只要皇上体内的子蛊被祛除,就可以不畏首畏尾了。”
曲黎的眉目间都是自信的笑意。
“好吧,如果真的有危险,你一定不要硬扛着。”长孙悟很了解曲黎的性子。
她既然已经做出决定,自然不可能轻易改变。
曲黎弯了弯唇,“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堂姑。”长孙凌锐欲言又止。
“让他起来吧!嘴上硬,心里其实已经知道错了!我也不是那种不近人情,揪着别人错处不放的人!”她的目光落在长孙凌思那边,笑着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