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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璇玑道长作法,曲黎相信黎染被困了这么多年,亡魂终于可以安息。

长孙无缺全程唇角紧抿,脸上写满哀痛。

曲黎握了下他的手臂,试图安抚他。

“黎儿,爹没事。”

“还想要单独待一会儿吗?”

“嗯,你跟凤……”他这才看到曲文昭,眸光滞了滞。

“他就是表面别扭,其实,心比谁都软。”曲黎冲他眨眨眼睛。

“谢谢你们!”

“谁让你是我们的爹呢?”曲黎莞尔,向着曲文昭走去:“我们先回去吧。”

曲文昭欲言又止。

“反正你心里怨着他,还担心他做什么?”曲黎故意揶揄他。

“长姐……”少年咬着有些泛白的唇,“我不过是怕他打搅了娘的安静。”

曲黎忍俊不禁:“娘生前最爱爹了。”

否则,她也不可能再生下文昭。

只是,这些话她不好说出来。

曲文昭又深深看了长孙无缺一眼,转身离开。

雪簌簌飘落,第二天醒来,四处白茫茫的一片。

曲黎喜欢雪,她甚至都没有顾得上洗漱,随手抓了裘皮大氅,便跑到了院子里。

凤奕就睡在她院子里的厢房,听到声音,急忙出来。

曲黎团了个雪球,一双侬丽的大眼睛被皑皑白雪映的格外的明亮。

“咻——”

一个雪球向着凤奕丢去。

以凤奕的身手,本可以轻松避开,为了博曲黎一笑,他甚至还故意将脸凑上前去。

团的并不怎么紧实的雪球砸在他的脸上,瞬间就碎了,在他俊美的脸上印下一个雪白的印子。

就算曲黎知道他是故意逗她,还是忍不住的弯起了眼睛。

“阿奕,你好菜啊!”

凤奕嘴角勾起宠溺的弧度,向着她大步走去。

他颀长的身影将她兜头笼罩,四目相对,有艳丽的火花在这银装素裹的冰雪世界之中爆开。

“噗”的一声,小小的火苗,钻入彼此的心里,瞬间形成了燎原大火。

凤奕捧着她巴掌大的小脸,俯身攫住她嫣红的唇。

“我还没洗漱呢。”她向后退离。

他的大掌撑在曲黎的后脑,含着她的唇瓣,声音喑哑的说:“黎儿什么时候都是甜的。”

曲黎的脸上温度瞬间攀升到极点,几乎可以烫熟一只鸡蛋。

这个吻,辗转反侧,缠绵至极。

彼此分开时,曲黎小脸红彤彤,整个人娇羞艳丽的宛若一朵人间富贵花。

只是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她,凤奕的心里又烧起了一团火。

他恨不能现在就跟康帝求娶曲黎,跟她长相厮守一辈子。

清晨,睁开双眼后,是她。

夜里,闭上眼睛前,仍旧是她!

被他那双深情幽深的眼眸盯着,曲黎颊边更加滚烫,“我先去洗漱了。”

曲黎去洗漱的时候,一辆马车徐徐停在了文昭院外面。

乔子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人,脸色骤变,亟亟跑了进去通禀。

“福公公?”凤奕凝眉,“请到前厅。”

曲黎洗漱后,走出房间。

凤奕负手身后,站在素白的银色世界之中,有种遗世而立的矜贵美感。

想到刚刚的那个吻,她的脸颊又开始滚烫起来。

察觉到凤奕的情绪不对,曲黎颦眉:“怎么了?”

“福公公来了,或许跟昨天的事情有关。”

“曲裕兴还真的是够不要脸的!”

曲黎此时早已经忘记了羞赧,就连声线都透着一股凛寒。

“我已经让乔子将人请到了前厅。”

“我知道了。”

曲黎来到前厅时,福公公正在喝茶。

看到他,立即站起来。

“曲小姐。”

曲黎微笑道:“福公公的腿伤可好些了?”

“劳烦曲小姐记挂着,咱家已经好了很多。”

她一面笑着拿出几贴专门治疗腿寒风湿的膏药,一面问:“这膏药一天一贴,不知道您这一大早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福公公眉梢眼角间浮上一抹笑意。

曲黎的药,那可是最好的药。

得了这样天大的好处,他自然不会藏着掖着。

更何况,永顺侯近些日子,越发不得康帝的喜欢,康帝也是想要给他个面子,这才宣曲黎入宫。

“曲小姐昨儿做了什么事情?”福公公笑眯眯的点到即止。

曲黎脸色更冷。

果然跟曲裕兴有关。

他这是不顾脸面,也要逼着康帝做主,为他讨要解药?

做他的春秋大梦吧!

“福公公稍等一下,我稍稍叮嘱家弟两句,便随你入宫。”

“曲小姐太客气了!咱家倒是没什么,就怕皇上等的不耐!自从上次废大皇子闹出的那些事情后,皇上的情绪时好时坏。”

“谢谢福公公提点。”

像福公公这样贴身伺候当今天子的人,眼界宽,银子也捞了不少,金钱未必能打动他,让他跟你说句真话。

所以从一开始,曲黎给福公公的就不是银票这些俗物,而是上好的药材。

若没有她之前给他赠药,福公公很大可能早就被萧肇弄死了。

福公公笑着道:“曲小姐抓紧时间。”

“好。”

曲黎找到凤奕,说了几句后,便跟着福公公去了宫里。

曲裕兴昨晚自动解开穴道后,还是冻伤了一双手,此时双手包裹的厚厚的,就算好了,很大可能双手也会废掉。

这对于一心想要往上爬的曲裕兴来说,比死了更痛苦。

看到曲黎,曲裕兴的双眼几乎喷火。

毒药灼伤他的喉管,又冻了那么长时间,他声音沙哑,含糊不清的嘟囔着:“孽障!贱人。”

曲黎突然顿足,目光冷的宛若数九寒冬。

曲裕兴心弦狠狠一颤,错开目光。

曲黎缓步向着他走去,一瞬不瞬的望入他的眼睛,低声道:“你不就想要求解药吗?”

“你个贱种!当年就应该将你掐死!”曲裕兴恨声道。

曲黎红唇上扬,“我这人最讨厌别人骂我!你骂我一句,我不会骂你十句,只会用另外的方法,让你承受千倍万倍的痛苦。”

自始至终,她唇角带笑,笑意却并不达眼底,让曲裕兴的一颗心沉到了寒潭深渊。

说罢,她跟着福公公便进了御书房。

康帝到底还是损了身体的底子,只遥遥一眼,曲黎就看出他现在外强中干,身体早就伤彻底了。

“曲黎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曲黎福礼,态度很是恭敬。

康帝仿若未闻,只盯着手中的奏折,脸色阴沉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