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宪,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假设问题,你愿意问,我未必愿意回答!”
萧宪垂眸,唇角下压。
曲黎深吸一口气,“把药喝了!”
她刚把药碗递过去,便被萧宪情绪激动的挥开。
药碗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空气之中都是浓浓的药味。
曲黎的脸沉的厉害。
这药里,她特地加了圣果。
那可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圣果!
如果不是有空间加持,这圣果根本就见不到。
他倒好,竟然心里不痛快,就将一碗药给摔了。
“滚!”萧宪能感觉到她此刻的愤怒。
“行!”曲黎将目光重新移到他的脸上,语气冷的宛若数九寒冬:“你执拗的想要求一个答案,那我就告诉你!就算没有阿奕,我也不会再给你机会!首先,我不是受虐狂!你对我怎么样,你拍着良心,自己好好想想!”
萧宪捏紧手指,呼吸也变得粗重,因为克制着情绪,他的额角青筋暴突。
曲黎又继续说下去:“其次,我不是垃圾场,我不回收垃圾!”
垃圾?
垃圾!
萧宪的大脑里,不停的回转着这两个字,他感觉心脏疼的快要让他窒息。
他抬起手,用力按着心口,可痛意还是不停的向着四肢百骸涌去。
曲黎把心里憋了这么多天的话全都说了出来,整个人都轻松了。
她深深看了萧宪一眼,语气沉冷:“有人曾说过,若一个人连自己都不爱自己,别人更不会爱他!我答应皇上,要还给他一个健康的你,你执意不配合,我确实也有其他的办法为你治疗。
但萧宪,我虽不可能再爱你,却也不想看着你自怨自艾!更不想强迫你!”
该说的都说了,她转身离开。
萧宪望着那道黑影渐行渐远,心也空落落的。
曲黎重新去熬了一碗药,交给广平,然后便回了房间,收拾东西,打算去暗影阁一趟。
广平进去时,心中惴惴。
好在萧宪似乎想通了,这一次倒是没有刁难广平。
看到他乖乖喝了药,广平吐出一口浊气。
“她呢?”
“在房间里,属下没有看到她出来。”
萧宪顿了下:“扶本王过去。”
广平眉眼间浮上抹笑意。
他与萧宪站在门外,敲了很久,迟迟没有得到曲黎的应声。
萧宪狐疑的看着广平。
广平心紧:“属下确实没有看到曲小姐出来过,或许睡着了?”
“所以,是你中午没有吃饱,还是她睡的太沉?”
广平悻悻的摸了摸鼻子,“要不,属下踹门进去?”
“不必。”
萧宪误以为曲黎是还生气,不想开门。
而曲黎此刻已经来到了暗影阁。
副阁主现在看到曲黎就肝颤,“曲小姐,您怎么过来了?”
曲黎脸色冷漠,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炯炯有神,“做贼心虚?”
“怎么可能呢!”副阁主挺僵硬的扯着嘴角,笑的比哭还要难看。
“按着阿奕的脚程,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南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主子他应该在忙!”
“砰——”
曲黎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茶杯茶壶被震的,剧烈晃动。
副阁主的心脏狠狠的突跳了几下,“曲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呢?”
“阿奕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要听实话!”
小李子比凤奕晚出发,但有她给的灵泉水,一路上不管是小李子,还是马匹,都能够不眠不休。
她唯一没有的便是海东青,小李子赶去南齐,查清楚皇贵妃的身份,若是想要给她传递消息,可能还需要再等个几天。
她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重,已经没办法再继续等下去。
“我……”
几乎是副阁主刚刚开口,曲黎便已经猜到了他又想要编瞎话骗她。
脸上尽是寒霜,她眼神凶狠的扼住副阁主的脖颈。
副阁主一来不敢伤害她这个未来的南齐皇后,二来也确实没有想到曲黎的身手竟是又增进了不少。
“曲小姐,您悠着点!”
“我要听实话!三个数,你自己说,还是我逼着你说?”
死亡的气息越来越浓重,副阁主一点都不怀疑曲黎根本就没有跟他开玩笑的意思。
“我……”
扼着脖颈的力道不断加大,副阁主触上她那双不似玩笑的眼睛,终究还是决定将一切告诉她。
莫说现在辰王的眼睛一直没有什么起色,就是曲黎现在出发,也未必能很快就赶到南齐。
“其实这个皇贵妃,您也认识。”
“我认识?”曲黎松开手,大脑高速运转。
“就是长孙凌月!”
曲黎的瞳孔因为震惊而紧缩,“谁?”
“长孙凌月。”
她紧抿着红唇,周身涌动着杀意。
长孙凌月拖着一跳伤腿,竟然还能作妖,她这是想要做什么?
副阁主暗暗观察她的神色,保持安静。
好在曲黎倒也没有再问什么,他紧绷着的心弦不由得松了下来。
“您要回去?”
“我先回去,辰王那里,你找人盯着点。”
“曲小姐,主子选择隐瞒,便是不希望您陷入到两难之中。”
毕竟,长孙凌月是长孙礼的女儿,也是与她有着血缘关系的人。
如果她出手对付长孙凌月,长孙礼必然会对她有所怨恨。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家人,凤奕不想她时刻为这些事情烦恼。
“自始至终就没有什么两难!”
副阁主没有听懂她这话,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眼睛。
“阿奕在我这里,自始至终永远都是第一的那个!”
饶是副阁主这个没有谈过情爱的人,在听到曲黎这发自肺腑的话语后,也觉得眼眶发酸,有种想要落泪的感觉。
“京城这边,麻烦你了。”
“曲小姐,我安排个人跟着您!”
“不必,我一个人反而还快一些!你就盯着京城就行。”
虽说现在将萧睿,萧辞贬为庶人的圣旨已经下了,这两人注定翻不起什么风浪,可难保贤妃不会将这股怨气发泄到萧宪的身上。
他现在双眼看不见,有广平守着,她也还是不太放心。
副阁主忙不迭道:“曲小姐,辰王值得您为他做这么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