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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之下,基地门口的幸存者们有条不紊排队登记检查。

经历过多年灾难的人们,极为反感别人翻动自己的物资,但这一刻,却没有人敢出声反对。

谁敢出声?门口那一排排持枪站着的治安队,一人一枪就能把自己给打成筛子。

以前他们或许还会认为治安队不敢开枪,但亲眼看到有人被现场枪决时,谁还敢去挑衅治安队的底线?

时间慢慢推移,进入基地的人越来越多。

每位幸存者进入基地后,都会经过医生的检查,再决定会被安排去哪里。

孔南走出帐篷观察了一圈,基地把进来的幸存者分散管理。每20人为一组,在指定地点上可以自由活动,但不能与其他组员接触。

苗淇淇询问了安排他们位置的治安员,可不可以把他们安排在同一组。

治安员想也不想就同意了,把密切接触的几人安排在一起,万一以后有人检查出鼠疫,那就可以直接将这几人一起带去隔离,能了省他不少事。

于是孔南他们顺利的待在了同一个组。

治安员把他们带到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棚子后,叮嘱了他们几句不允许私自离开,就匆匆忙忙的回去安排其他幸存者了。

孔南抬头看了一下这个棚子。棚子很简陋,就是用五根棍子围成一个圈插在地上,上方绑着一块厚布遮阳。

几人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尽量和组里的其他成员隔开。

孔南从兜里拿出一把小小的折扇递给苗淇淇。苗淇淇扇着风嘀咕道:“外面的幸存者这么多,什么时候才能检查完?”

孔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最快可能也要明天晚上。”

“你很热吗?我给你扇风。”苗淇淇拿着扇子对着孔南慢慢扇着风。

忽然,一旁的大姐朝着苗淇淇喊道:“喂,你们进去帐篷里检查,是不是有医生给你们把脉?”

苗淇淇笑着道:“是啊!医生还说我身体很健康,比牛还壮!”

“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基地说有人偷了东西要检查,如果说是搜身检查还说得过去,把脉算什么检查啊!”大姐说完话,看向组里其他人。

一个年龄较大的大叔皱着眉道:“你们说基地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所以就用有小偷的说法,骗我们进来?”

大姐担忧的说道:“我以前看新闻,听说有些有权有势的人,心肝脾肺肾那个地方有问题,就会安排别人体检。”

“如果觉得那个人的内脏好,就会把那个人的内脏装在自己身上。要我说,八成是基地里的那个大领导身体出了毛病,要拿我们的内脏去用。”

大姐越说越当真,眼眶都红了起来,“哎呦,我的命好苦啊!男人死了,儿子也死了,就剩我一个人,还要被人抢走我的内脏……”

“别嚎了!”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不耐烦的说道:“有点常识行不行?如果要移植器官,事先要抽血进行配对。你有被抽血吗?简直不知所谓!”

大姐闻言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那,那不是要我们的内脏,他们干嘛要叫医生给我们检查?”

现场没有人回答这个傻大姐的话。有点脑子的人,大概都能猜到是什么原因。

和“医生”二字相关联的就是“病”。基地大费周章的安排医生给他们做检查,八成是想检查他们有没有病。

如果是普通的病,基地不会如此大费周章,那就只能是比较严重的病。

但什么样严重的病,基地需要这样将他们隔开安置呢?想到心中的那个答案,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赤红的太阳渐渐西斜,治安队过来送了一些吃食和水,离开的时候再次警告他们不能随便走动。

傻大姐被这声警告吓破了胆,更加怀疑基地要对她不利,一个晚上都在那念念叨叨。

煎熬的日子过了三天。

三天之后,孔南她们被带去了靠近指挥中心的其中一个大帐篷中。

帐篷里聚集了很多幸存者,孔南她们找了一个角落坐下。

大约一个小时后,一位治安员进入帐篷,将鼠疫的事情告诉了众人。

众人听到鼠疫,一个个脸色大变。

“怎么会有鼠疫?鼠疫不是有很多很多老鼠才会出现吗?”

“不一定,如果一个人被老鼠咬患上鼠疫,很有可能会传染给其他人。就算老鼠不多也会爆发鼠疫。”

“谁被老鼠咬了?找出来,弄死他!”

“怎么办,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死。”

“鼠疫,鼠疫是不是没得救?我们被关在这里,是不是都得了鼠疫?”

……

惊恐,慌张,愤怒,绝望,种种情绪交杂在一起。

治安员见帐篷里的幸存者情绪有些失控,大声喊道:“你们别担心!经过排查,你们暂时是健康安全的。”

“基地派遣医疗队给各位做了检查, 得出的结论是你们都没有患上鼠疫。”

“现在三天隔离期已过,你们可以恢复正常的生活。明天上午你们可以去领回自己的物资,也可以继续在基地工作赚取工分……”

鼠疫的潜伏期一般都是在三天左右,孔南等人在排查的当天就进入了基地,如今满打满算刚好三天。

次日一早,孔南他们就去排队领回物资。

另一边,邱子贤看到送来的一份份幸存者检查资料,心中松了一口气。

经过两天两夜的排查,基地患有鼠疫的人有两千多人。人数算太多,暂时还能控制。

她将检查出身体健康没有问题的资料放在一边,专心查看那些患了鼠疫的幸存者检查报告。

忽然她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些事情。

邱子贤把那厚厚一沓没有患病的资料翻了出来,一张张仔细看下去。

“平脉,平脉,又是平脉。为什么都是平脉?”

邱子贤眉头紧锁,她将自己的右手搭在左手上。半晌,她忽然站起身,疾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