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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爱慕殿下,是属下自己的事

罗逸笙答得信誓旦旦:“请殿下放心,属下定不负使命。”

“凡事尽力便是,切不可轻易暴露。而今我最倚仗的就是你,你可明白?”

“明白。”知道公主在等待自己的回应,罗逸笙认真点头。

“另外,若事有要紧,来不及禀告,你自己拿主意,许你先斩后奏。”李嬅正色道。

“事分大小,小事便罢了,遇上大事,属下拿错主意,恐坏了殿下的大业。”罗逸笙对自己少了几分信心,他道。

李嬅看着罗逸笙,眸光中既有宽慰,亦有期盼,“若非全心全意信你,我也断不会叫你做这传家酒楼的掌柜。你若再要前怕虎、后怕狼,我就该疑心自己看错了人。”

李嬅之言打消罗逸笙心头顾虑,他双手交叠,行下一礼:“属下明白,属下定不负殿下所托。”

李嬅允罗逸笙先斩后奏,罗逸笙跃跃欲试,“殿下,接下来,是否要着手造些祸端,迫使皇帝摆驾前往灵山?”

李嬅望着花几上的一盆君子兰,思忖片刻,方道:“李嵩若能去灵州,我也能腾出手查一查当年的事,只是帝王离京不是小事,难。”

罗逸笙认真听着,一面听,一面想李嬅造出石头风波的用意,李嬅继续说:“那块石头有的是能派上用场的时候,灵州之事留待后话,眼下,这块石头是为灾民而生。”

罗逸笙目光一转,“殿下要灾民借此起义,皇帝自顾不暇,没有功夫监视殿下,殿下好借机脱身?”

“你这主意,我还真没想到。”

“属下去安排,灾民起义,古有先例,属下”

“且慢。”李嬅打断罗逸笙的异想天开,“以你之才,自有本事煽动灾民起义,可有起义,便有伤亡,我不能为了救自己脱身,丧尽天良。”

罗逸笙兴奋的目光委顿了下去,李嬅对他说:“往年大晟不是没有发过水灾,也不是没有精通水利之道的人才,‘帝不修德,天降大灾’这八字此时最该起的作用,是警醒李嵩重视南方灾祸,是督促李嵩不可任人唯亲,选用真正能治水的官员,是督促李嵩盯着拨下去的赈灾银两、粮食,使之惠及百姓,而非被人中饱私囊。”

罗逸笙回禀:“殿下,皇帝已陆续派了巡察使下去,剑南道是林信,淮南道是陆充。”

剑南道,又是这三个字。

一抹悲伤浮上李嬅的心头,李嬅很快将之压了下去,“这些巡察使谁奸谁贪,那是李嵩该上心的,咱们的手伸不了这么长,但咱们可以逼李嵩去做咱们想做之事。流言接着传,但要将灾祸二字往水患之事上引,老匹夫要自证贤德,就不得不做贤君该做之事。”

“殿下仁善大义,属下望尘莫及,只是属下有些不明白。”

“你有什么好不明白的?”

“何不借水患之事,令百姓明白宫中那位并非贤君?殿下起事,天下英杰必云集响应。”

李嬅无奈地白了罗逸笙一眼,“你说得轻巧,你忘了我朝如何来的?”

李嬅等待罗逸笙回想,罗逸笙正色道:“当初天下分崩离析,李家与司徒家本是方国臣子,昏君无道,两家结盟起义,与天下各路豪杰争雄,高祖与高祖皇后最终一统乱世,建立大晟王朝。”

“那我问你,一路敢起兵,路路皆敢起兵,若那些所谓呼应我之人身怀歹心,我一时不察,放任其肆意壮大,岂不是要掘了我大晟基业。”

罗逸笙越听越毛骨悚然,他知道自己大错特错,立即跪地谢罪:“殿下,属下知错,属下再也不敢说这话。”

“行了,知错便是,我许你遇事自己拿主意,不是叫你瞎拿主意。”李嬅扶起罗逸笙,“流言的事,你可记好了。”

“属下谨记。”

“与你讲明白,我也该回去了,还不知浅黛她二人如何。”看看窗外渐渐亮了几分的天色,李嬅站起身,罗逸笙为她取来幂篱,“属下护送殿下。”

“不必,我如何来,便如何回去,你安排潜伏在公主府旁接应我的马与马车都很好,无需费事。”

公主再三拒绝,罗逸笙不便执着,“殿下一切当心。”

“殿下,你的脸怎成了这般模样?”公主真的准备离开,罗逸笙终于问出憋在心里许久的疑惑。

“很丑,对吗?”

李嬅的脸一直火辣辣地疼,她只是尽量不去想而已。罗逸笙主动提起,她自我嘲弄了一句。

“不丑,殿下怎会丑。”罗逸笙使劲摇头,关切道:“殿下,您一定很疼吧?”

“不碍事。”李嬅重新戴上幂篱,语调风轻云淡。

“这瓶药膏,还请殿下拿上,对消肿有奇效。”

罗逸笙鼓足勇气送出藏在袖子里的玉瓶,李嬅却含笑拒绝:“多谢,公主府不可有传家酒楼的东西。”

“唯。”

公主的话的确是事实,收回玉瓶时,罗逸笙低垂眼眸,怏怏的。

“本公主倒是很好奇,你一个掌柜,随身带着药膏?”

罗逸笙有些迟疑,李嬅继续道:“你难不成,早知晓本宫”

“殿下,属下,”

罗逸笙支支吾吾,李嬅出言提醒:“说实话。”

已然无法不做解释,罗逸笙单膝跪地,为自己请罪:“殿下,属下并非有意窥探您,有位洒扫的老人,近日才进公主府的,不知殿下可曾注意到他。他正是由属下安插。属下安插他到殿下身边,一是为殿下传递消息,二是,是属下也担忧殿下,想知道殿下是否安好。”

将罗逸笙的紧张神态看在眼里,李嬅心里百味杂陈,她上前搀扶,“我并未责怪,快起来。”

扶罗逸笙起来后,李嬅一面向前走,一面问:“那老者,靠谱吗?”

罗逸笙保证道:“属下对他知根知底,他是讲义气之人,又欠属下人情,殿下可放心用他。”

“嗯。”

“且慢,还有一事。”走到门口,罗逸笙正要为李嬅开门,李嬅忽道。

“殿下吩咐。”罗逸笙关上开到一半的门,转回身面向公主,恭敬听令。

“宋鳌常来此处?”提起那个名字,李嬅便起了杀意。

“是,他常来。”一时间,罗逸笙又有些慌张

罗逸笙知道方才那位胡子拉碴、满脸横肉的武官便是宋鳌,知道那宋鳌曾得公主举荐,是公主最信任的城门守将,也知道三年前是那宋鳌与如今的驸马合谋,精心为公主设下埋伏,致使公主落入暗牢内受尽折磨,更知道雍王打着勤王的名义作乱,是宋鳌放雍王的兵马入京。

按理,那样一个人不该出现在传家酒楼、出现在公主的眼前,可是罗逸笙作为掌柜,实在也是没法子随意拒客。

“殿下,那忘恩负义的东西,属下曾数次想在他酒中下毒,可也害怕做事不谨慎,叫大理寺查出来。”

罗逸笙解释道:“属下一命换一命也值当,唯恐丢了传家酒楼,误了殿下的事。”

李嬅低下头,痛苦地闭上双眼,待再睁开眼时,长长叹了一声。

她的这一叹,含着无奈,含着遗憾,更含着愤恨。

“也罢,他即便是死,也不可与你有半分关系。我说过,你要学会自保。”

眼睁睁看着公主因不能手刃背叛者而痛苦,罗逸笙只恨自己无能,“属下会做个局,叫他死得毫无对证。”

李嬅出言制止:“不许冲动行事。”

李嬅逼迫自己冷静,也不得不稳住罗逸笙,她道:“花重金盘下这些铺面,叫你做传家酒楼的掌柜,并非是为了叫你送死。老匹夫对我的监视,严多松少,凡是传信手段,什么没试过,但这几年来你我的书信往来不多、面谈更是少之又少。为了不被拿住把柄,我也不知道生吞多少字条。离了我,你还能将酒楼经营得风生水起,你实是立了大功。”

“我父皇之死与那宋鳌脱不了干系,宋鳌总有一日会死于我手。在我还未结果他时,他来,你只管好生招待,他如今在朝中如日中天,以你之能,要从他嘴里套出些有用的,想必也不是难事。他但凡还活着,总得对咱们有些价值。”

“是”想到宋鳌杀了齐明,自己却不能立即为齐明报仇,罗逸笙恨得牙痒痒。

“对了,宋鳌如今是何职务?”李嬅问。

“仍是北城门守将。”

“且由他再逍遥几日。”

晟京商贸繁华,宵禁实是宽松,然而李嬅此行并不十分顺畅。

大晟律法规定子时闭市,李嬅往传家酒楼去时,尚未到宵禁时辰,她牵马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行走,倒也没几人注意她这一身黑的陌生人。

而到了返回公主府时,天蒙蒙亮,街上人群稀少,她显得格外显眼,竟还是被一队巡视的金吾卫拦下。

亏得她身上有一块皇后的令牌,到底也应付过去。

所幸,离开的大半夜里,江振不曾来找她这疯子的麻烦,她离开密道回到芳芷阁的卧房时,浅黛按她的吩咐躺在她床上,睡意正浓。

“殿下,你回来了?”尽管李嬅已经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趴在床边打盹的甘棠还是醒了过来。

甘棠欲叫醒浅黛,李嬅将手指放在唇边,示意甘棠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