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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栎第三次得到消息,是门房传来了消息。

门房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他边跑边回头,惊慌失措到甚至脚绊倒了门槛,直接摔倒在地。

“老爷!外面好多军官……”

他顾不上疼,连忙开口。

只是话还没说完,整齐有节奏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一大群训练有素的军官踏门而入,迅速呈半圆形包住了大厅。

沈聿青背着手,从他们身后缓缓走出。

他看着颜栎,懒洋洋笑:“颜老板,别来无恙啊。”

“大少帅,你这是?”

颜栎站起身,拱手以表礼节。

他环顾四周,佯装不知,“大少帅带这么多军官做什么?我们洪门可是向来敞开门本本分分做生意啊。”

“是吗?没有搞些歪门邪道?”沈聿青仍是在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副官谭绍远搬了一张软椅,沈聿青顺势坐了下来。

抬手拍了两下,立即有两名军官将一个人从外面拖了进来,扔在颜栎脚边。

颜栎从他们进门时,就看清了被拖着人的脸,他脸色一寸寸的黑了下去,变得铁青。

倒在地上的正是颜涛。

他身体已经僵硬,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左右手臂都包着这白色的纱布,右肩的纱布还被鲜血浸透了,一看就是生前受过的伤。

而脑门和胸口的伤口,才是他致命的伤口。

“你们虐待了他?”颜栎声音抬高,血冲上头,感觉气息不稳。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

听到他没了命,他确实愤怒,没有一丝难过,甚至把他骂了一顿。

如今看他死在自己的眼前,他还是觉得心口揪痛。

不仅是杀了他的儿子,还狠狠打了他的脸!

他急促的喘着气,眼睛不断的眨,有些醒不过神,“大少帅,我儿子没惹你,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怎么是我杀的?”沈聿青无所谓笑,“这是九爷杀的。”

又漫不经心说,“颜老板知道的,九爷可是公认的第一杀手,他想杀谁,怎么会杀不了?就算想要杀我,我不也是得好生躲着吗?”

颜栎气结。

他死死的堵住了他的话。

颜涛确实是周时绑走的,到底是谁杀的,他无从查证。

包厢里面只有他们自己的人。

只是他身上的伤口,使用的武器都不一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人动的手。

他沉了脸:“大少帅今天来是做什么?”

“都什么时候了,颜老板还要和我装糊涂?”沈聿青笑容灿烂。

他嘴角一直噙着笑容,好像在和他聊天谈笑。

他问:“颜栎,你是不是老了?想当年你一个人在码头砍了十几个人的脑袋,怎么如今混成了这样?你当年的意气风发呢?”

颜栎在当年,也算是南城鼎鼎有名的人物。

只不过,这几年,洪门逐渐走向衰落。

颜栎凭借自己的本事从洪门的一个小喽啰变成洪门的分帮助,他确实闯出一片天地。

只是他太看重权势了,他不擅长管理。

青帮的权力分配均匀,他们所有人都有话语权,都享受同等的权力,可以从不同方面依次打击洪门。

洪门招架不住。

沈聿青的话,每句都在戳颜栎的心窝子。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毒舌。

颜海在房间坐着。

他坐在房间内,喝着茶,心情平静。

洪门的结局,在他看来是早就注定了的。

就算没有今日这一场事,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也是与虎谋皮,在生死的边缘行走。

他们不是走向成功,就是走向覆灭。

阿东在门口敲门。

他进来:“少爷,已经将夫人安顿好了,没人注意到。”

“你办得很好。”颜海说。

阿东低着头,继续说:“大少帅来了,正在前厅。他带了许多人来,将前厅围得密不通风。少爷,您要不要……”

他想问他要不要跑。

颜海听了,眼神并没有任何波动。

他转了转手中的茶杯,将茶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才将准备好的匣子给了他:“我不走了。”

又说,“你也走吧,往北方走,这辈子不要回到南边。若是这辈子能等到南北统一,到时你想去哪就去哪,没人管你。”

“我和少爷一起!”

阿东没有接,只是跪了下来,声音哽咽,“阿东这条命是少爷救的,当年若不是少爷在街上带阿东回来,阿东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

颜海转头看他。

阿东跪在地上,额头紧挨地面,不停地磕着头,表达自己的决心。

他打定主意。

颜海不答应他,他就跪在地上不起来。

他这条命,是少爷捡回来的。

若是有朝一日少爷要死,他也不会怯懦,定当和他同生共死。

“起来吧。”颜海看了他许久,还是松了口。

他不再提让他走的事情。

颜海在房间内坐了一会儿,让阿东留在房间不要乱动,他去找了颜姝。

颜姝自从头发被剃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戴着帽子在房间里郁郁寡欢。

她好像失了生气。

颜海偶尔去看她,寥寥说几句话。

他们三兄妹,同父异母,没有什么亲情。

他对颜姝没有什么兄长的善意,也没有什么恶意,却也知道是自己的妹妹,当她是自己不太亲近的妹妹。

他去她的院子,敲了门。

“颜姝。”他在门口叫她。

很快,有佣人过来开门。

颜海进了屋。

颜姝背对着他坐。

她像以前一样,身上总穿着好看的旗袍。

以前的她婀娜多姿,许多男人都喜欢她的身材。如今不过几月,她的身形比以往消瘦很多,旗袍穿在她身上空荡荡的,像是套了大人的衣服。

她没有往日的美丽。

颜海告诉她外面的事情:“父亲犯了大错,他勾结了外面的军阀。颜涛死了,军政府的人已经将洪门围住了。”

颜姝的身形微动。

她没有转头,仍是背对着他:“告诉我这些是做什么?”

“只是告诉你,我们现在是瓮中之鳖。”他说。

两人这辈子没说过长久的话,更别提有多少亲情,颜海说完,不等她的回答,就离开了院子。

他前脚刚出了院子门,就听到佣人们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颜姝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