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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一层面来说,花未茗也算不负众望。

薛绵听见她的声音,收起了之前的傲气,装着不在意的语气说道:“无、无所谓,也没说不能让他来。”

嗯,薛绵毫无波动,完全意料之中的回答,甚至放空的脑袋还在想,干脆凑齐算了,再叫上顾家那两个,他们五个一块玩呗,看谁玩得过谁。

都到这地步了,难道她的处境还能更差?

薛绵叹口气,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她明显感觉到,从花未茗回答完,周遭的私语声更多了。

也对,在其他人眼里,花未茗和霍先生依然是绑定的关系,可现在当着大家的面,一个建议另外组队,另一个还顺着话不反驳,这里传递的信号,那可大有说法。

但具体有哪些说法——

薛绵揉揉太阳穴,自从她昏迷醒来,脑袋就隐隐作痛,但一来程度轻,二来确实没检查出问题,所以如果没疼到一定程度,金小姐不建议她用药。

因为大部分镇定剂或止疼片,是通过药物成分麻痹中枢神经系统,抑制疼痛信号传递,又或者降低痛感神经的兴奋性,达到止疼作用,而这些所谓的药物成分,或多或少,都有一定的成瘾性和依赖性,长期服用,不仅可能副作用增加,还会形成药物依赖。

国外甚至有用在华国明确列为du品的原料,作为主要有效成分的止疼药,一旦等到人体耐受,他们就只剩,追求纯度更高“药品”的这一条路。

以上是金小姐对薛绵说的原话。

本来最近也没什么需要薛绵动脑的事,她甚至觉得自己能适应这种隐痛了,但可能是之前和凌疏墨玩游戏用脑所致,现在慢慢冷静下来,激动退去痛感浮现,就不只是隐痛的程度,她再次深呼吸,继续放空大脑。

她如果停止思考,就会减轻一点头痛感。

可对她来说,停止思考很难,这种类似呼吸一般,潜意识就能完成的事,稍微一放松,就会又开始继续转动。

要是现在在这里暴露花霍联姻恐生变数,以她的倒霉运气,一定是那条被花家主迁怒的池鱼。

凌疏墨大概,也会很乐于看见她倒霉吧?

薛绵点点头,毕竟自己在他眼里,应该是他最为讨厌的暴力女。

所以她该怎么收场,比较安全?

还在构思计划,薛绵就听见凌疏墨先一步回答:“逸尘他啊,确实恢复得不错,可惜,没有获得出门许可。”

“毕竟想让某人改主意,也挺麻烦的。”

众人下意识以为是金小姐,以为是她从医生的角度,判断还需要静养。

只有薛绵转转视线,落到另一处,他这种说法,一定就是想动摇她,想动摇她而已,薛绵,千万别上当,怎么可能,真是因为她那句话。

“凌家主说的某人,该不会是这个女人吧?”

随着花未茗话音落下,薛绵一侧的手臂也被人紧握拉扯。

花未茗越看那个躲藏着的娇小身影,就越觉得是薛绵这个可恨的女人,难道因为她又打算和凌家主纠缠不清,为了避开逸尘,特意不让人跟来吗?

不得不说,花大小姐虽然过程全错,但答案正确。

现在怎么能被拉出来,成为事件的正中心呢?

薛绵立刻双脚踏地稳住身形,手臂发力再一甩。

花未茗没想到,薛绵反应迅速,劲儿还比她大,她不仅没把人拉出来,反而后退几步。

还是霍祈年扶了一把,等她站稳后松手,才避免摔倒地上。

花未茗却并不感激,只觉得更火大,她需要他帮?

他真想帮忙,不会早点?

“你,就是薛绵?”

一道威严又清亮的女声响起,原本四周窃窃交谈的声音,像是被按下静音键,仿佛连风都瞬间停止,安静得诡异。

躲在凌疏墨身后的薛绵,身体不由得一震,不只是因为突然被点名,让她最不想暴露的身份直接摊开在众人面前,还有这种语气……

让她想起小学的某一天,反抗了想欺负她的同学后,人家家长来找她要说法时,一面倒的场景。

人群自动分开到两侧,花知槿步履缓缓,神情从容不迫,看了眼不服气的花未茗,又直视着那个背后的身影。

“薛小姐,不打算出来打个招呼?礼数,是一点都不知道吗?”

薛绵的手本因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紧紧抓住凌疏墨的衣服,听见这话后,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该自己面对的事,她必须要面对,哪怕对方是她应付不了的人。

她指尖再度松开,右脚往外迈了一步。

“花家主终于舍得从帐篷出来了?”

凌疏墨却没给她机会,手臂一揽,顺势将薛绵包裹在自己怀里,他微微弯下腰,下巴放在薛绵发旋处,姿态闲适,未带笑意的薄唇轻扬:“那么,你找我家薛绵有什么事?”

袒护的意味明显。

薛绵怔愣一瞬,他在帮自己说话?

凌疏墨拍拍怀里的人,小小声,用着极温柔的语气轻哄:“没事的,我在这里。”

“你可以不用勉强自己。”

之前薛绵一直瑟缩着脖子,怕被人注意到的项圈,也因为他手臂的环抱,遮得严严实实。

身体的颤抖,神奇的,渐渐停息。

原来这种情况,她可以不用被按住后脖颈,向对方道歉啊……

“哦?我不一定有事,就是不知道凌家主,是不是好事将近?”

花知槿眉头一挑,瞧着那张欠揍的脸,和人亲密相拥,她嗤笑一声,不介意帮他坐实:“或许,花家应该,提前准备好新婚礼物?”

确定薛绵安定下来,凌疏墨唇角一勾,轻佻又冷漠:“我不介意,只是看来,凌家不用准备新婚礼物了。”

他说得极为缓慢,生怕在场的人有谁听不清:“毕竟,有的人硬塞都送不出去。”

说得究竟是谁,在场的人心里都清楚。

只是,凌疏墨轻飘飘的眼神,没有落在花知槿或花未茗身上,而是锁定刚才想开口的霍祈年,那双极黑的瞳仁里,没有一丝温度。

仿佛在警告,我的人,不需要旁人来做多余的事。

听见凌家主赤裸裸的话语,花未茗嘴角一瘪,可是想到凌逸尘,又哑火了。

花知槿沉下脸,虽然知道凌疏墨从来没有分寸,但这种说法,着实让她动气。

“凌家主,没事去霍家学学礼仪吧,啊,我忘记霍家门前有块石头刻着,姓凌的和狗不得入内,真是不好意思。”

花知槿故作惊讶,像是故意提及别人的黑历史,笑得幸灾乐祸。

只有处在一旁的霍祈年,无论是看向花家主,还是看向凌家主,都只能颇为疲惫地捏捏鼻梁,心累。

是有那块石头不假,但“和狗”这两个字,纯属添油加醋了。

他视线晃过那道身影,至少先脱离众人的围观吧。

霍祈年轻声开口,说着缓和气氛的话:“可能快下雪了,不如进去边喝茶边聊?”

凌疏墨忽然轻笑出声,似乎夸奖的语气:“霍大公子就是善解人意,这个时候还想着天气。”

他又低头和薛绵对视,嘴角泛着淡淡的笑意,像是只在对她讲话:“看到了吧,小可怜受气而已,哪儿有雪边围炉烹茶,来得风雅重要。”

霍祈年:……

薛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