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一阵忙乎过后,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伤口都没有裂开。”
他看向墨宸,不满地问他,跟她说了什么了,让她那么激动?
他让墨宸照顾一下楚十一的情绪,虽然她的伤没有他的重。
可是她内力低微,心情不好不利于伤口恢复,到时一有感染,他可是无力回天。
墨宸自责地“嗯”一声,一脸担心希望照顾榻上的楚十一。
“好了、好了,人没事就好,爷爷咱们先出去,让他们好好休息吧!”
季夏看着难过的墨宸,心里莫名堵得慌。
季安在季夏催促下匆匆离开了房间。
而房间里的墨宸,看着昏迷不醒的楚十一,开始了他的胡思乱想:
她是担心她的家人,还是担心沈彦、无情?亦或是无情的主人江风?
尔后又自己推翻。
他这不是废话嘛?
她那么重感情的人,怎么会不想家人呢?
只要她不要想沈彦和江风、无情就好?
这女人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呀?
要不放手吧,不然以后有得自己哭的时候?
本相爷,相貌堂堂、有颜有钱,还有权,想要什么女子没有?
什么京城贵女、才女各来一个,陋室美人来一个,红楼酒馆也给本相来一个……
不行呀,还是最想要对面她榻上可恶的女人。
“看你出息的……嘶。”墨宸忘了身上的伤,给自己一个嘴巴子,扯到了身上的伤口,不由痛嘶出声。
楚十一在墨宸的嘀嘀咕咕中悠悠醒来。
她不爽地转身背对着墨宸。
墨宸一见她醒来,乐呵呵地给她讲各种笑话、奇闻轶事——真是为了博的红颜一笑使出浑身解数。
楚十一不想听。
可他在那滔滔不绝。
她只能拿被子蒙头,捂住双耳。
而墨宸为了分散她注意力,继续着他的絮絮叨叨。
厨房里,季夏红着小脸问季安,
“爷爷,您刚刚干嘛跟墨宸哥哥和十一姐姐讲那么多呀,您不是说过不让我做他人妾室吗?”
“当然,我的宝贝孙女,怎能给他人作妾,受他人左右?”季安轻抚着季夏的小脑袋。
“那刚刚……”
“一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他们的双手,就知道他们俩非富即贵,攀上他们,还愁你找不到好的婆家?”季安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爷爷,可是我……”
“可是你喜欢上墨宸了……丫头,打住,收回自己的心,他不是你的。”季安打断了季夏的话。
“为什么?”季夏有些懵懂。
“以他的武功造诣怎可受如此重的伤,自然是因为对楚十一用情至深,一心保护着她……嫁给他,你会得到幸福?”季安轻拍着季夏的肩头。
“知道了爷爷,我会把他当兄长一样敬重!”季夏眼里藏不住的落寞。
“你忙吧,我上山再采些药。”季安走出厨房。
留下独自叹息的季夏。
十余日过去。
楚十一和墨宸在季夏的悉心照顾下,伤情大好。
楚十一已经可以自由行走,只是还做不到活蹦乱跳。
墨宸也可以自己进食,搀扶着也可以行走。
这日。
季夏进城,楚十一接过照顾墨宸的重任。
今日的墨宸似乎有些兴奋,都喋喋不了一上午了,还不觉得累?
在楚十一为他端来一碗白粥和两碟配菜到他面前之时,抓住了转身要出去的她,
“楚十一,这可是我们第二次同睡一屋了,你说咱们也算关系更近一步了吧?你要是真的讨厌我,怎么会跟我有第二次同睡……一屋?”
“墨宸,第一次是因为你中了媚药,这次是因为受伤……怎么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楚十一甩开了他的手。
“好了、好了,我嘴贱,你投喂我好不好,今日心口处的伤口总觉得得有些隐隐作痛?”墨宸再次以握住她的手腕,撒娇。
“你是被宰相耽误的戏精。”楚十一轻戳了他脑袋,抽出自己的手腕,走出去。
“这次是……是真的。”墨宸一头栽在榻上。
鲜红的血液浸透了洁白的里衣,沿着里衣的纹理慢慢润开,
“墨宸……”楚十一有些慌乱地扶他平躺,解开他的里衣。
季安也闻声赶来。
他看着伤口,施针止血、上药包扎。
楚十一给季安打来了洗手水,递过干汗巾。
她有些不明白地问季安,怎么她才轻轻一甩,他的伤口就裂开成那样子了?
“轻轻?你只是轻轻一甩?”季安不可置信地反问。
见楚十一肯定地点了点头。
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睨了一眼楚十一就要往外走。
楚十一连忙拉住他,质问墨宸的伤口是怎么造成的?
季安轻叹一声,估计是过度做康复训练而造成的。
他看了一眼楚十一,补充,“他知道你一心想着回去,夜里偷偷起来做康复训练……我碰到几次,说他都嗯嗯而已,不听劝。
楚十一松开了季安的手。
她来到墨宸的榻前,看着他苍白的俊脸,小手不自觉地摩挲着,“对不起。”
寅时三刻。
墨宸在疼痛中醒来。
他一眼看到紧紧握着他手,伏榻榻而眠的楚十一,嘴角不自觉露出微笑。
只是他好困,困得睁不开眼睛,不然一定拥着她进入梦乡。
卯时。
“十一,你是怎么照顾病人的呀?墨宸都烧成这样子了,你还呼呼大睡。”楚十一在季安的埋怨声中转醒。
才发现原本只是脸色苍白的墨宸,此刻却是满脸通红。
季安和季夏又是喂汤药,又是热汗巾敷额。
过了半个时辰,墨宸的烧还是没有退下。
季安叫季夏去烧热水,自己去熬药,楚十一继续用热汗巾敷着。
楚十一心里落空空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制滴答滴答地往下掉。
她颤抖着声音求墨宸不要有事。
她不急着回去了,季夏已经帮忙打听到了。
在他带她逃跑以后,楚忠和花朝带兵赶来。
楚府众人平安,无情回到江府……只有沈彦在楚府治疗得差不多的时候,人走了。
她已经给家里人报平安,也给萧然他们报了平安。
他不用强迫着自己去做什么康复训练了,等他伤口痊愈了他们再回去。
在楚十一得絮絮叨叨中,墨宸又是热水洗澡,又是喝汤药,折腾了两个时辰之后,烧才退了下来。
只是这次季安说什么也不让楚十一照顾,让季夏照顾。
楚十一心里内疚,确实觉得季夏比自己更适合。
索性专心帮季安打下手。
不是跟他进山挖草药、就是下村落问诊。
她这次才知道,山里赤脚大夫的不容易。
山里百姓生活贫苦,基本上付不了诊金,出诊大夫有时还倒贴的分。
也因此没有银钱,大夫只能上山自己采药,降低成本。
这日,
楚十一背着背篓跟在季安身后。
她忍不住地问季安,“季伯,您和小夏既然都是大夫,干嘛家中有弓箭?还有在镇上不是更好地为人们看病吗?”
季安闻言,身体明显顿了一下,脸色也阴晴不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