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正式进入农忙时节,先是收花生,大豆、高粱,收完高粱又开始收玉米,玉米收完收水稻,总之前后一个半月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苏言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点肉,也随着下乡后的第一次农忙而消瘦下去。
在抢收的最后几天,魏一博终于没熬住倒了下去,在最忙的这一个月,知青点的人基本上都晕倒过,累病过,看似最瘦弱的苏言,除了人晒黑了些,人却格外精神。
魏一博发高烧了,头烫的吓人,知青们借板车将他送去了公社的卫生所。
苏言本想跟着去的,但旁人都嫌她弱小又没钱,她跟着去能帮什么忙,还不如留在生产队干活。
最后跟着去的是宋婉如、夏明宇以及知青点的代表梁友仁。
其实苏言也就一说,好歹魏一博是倒在她旁边,既然大家不想让她去,那她就不去吧。
这大概就是魏一博对宋婉如倾心的命运节点,她这个炮灰就不必跟去加戏了。
去了卫生所,刚打上针水,魏一博就醒了,他看着守在身边的人,很羞愧的感谢了大家。
原本该昏迷一天一夜的人,不到一个小时就醒了,不是因为送医及时,而是在他晕倒后,苏言就给他喂了一颗强身健体丸。
她能帮他的也就这么多了,这辈子是否还会在宋婉如身上耽误一辈子,就看他自己的命了。
原本他该昏迷一天一夜,夏明宇和梁友仁忙着回去继续收割水稻,所以只让宋婉如留在卫生所照顾他,等他醒来只看到宋婉如一人照顾他,自然对她十分感激和感动。
当时他身上没钱,宋婉如主动帮他付了医药费。
从那以后他就对宋婉如上了心,开始留意她的一举一动,直至情根深种。
如今他提前醒来,夏明宇和梁友仁都还没走,他自然是麻烦夏明宇帮他付医药费,等算工分的时候再还钱给他。
夏明宇平时跟魏一博的关系就好,自然没有拒绝,帮他付了医药费后,三人看他醒来,也就回去继续上工了。
魏一博在卫生所打完吊针,直接就回了知青点,等苏言他们忙完回去的时候,他已经替大家煮好了晚饭。
大家关心了他几句,就端上饭菜,开始吃饭了。
如今每天都是早出晚归,恨不得吃饭的时间都用来睡觉休息,实在没有太多精神干别的事情。
据苏言的观察,魏一博对宋婉如好像还跟从前一样,并没有特别关注和在意。
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她还不知道,因为她这只蝴蝶翅膀的扇动,魏一博的命运轨迹已经发生了偏离。
农忙依旧在继续,大队长王灿在田里观察了一下知青们的进度,刚准备离开就听到有人来喊他回去接电话,据说是沈阳军团第十七军团打来的电话。
大家都在好奇,不知道部队打电话给他们大队长是要干嘛?
宋婉如倒是一点都不好奇,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但苏言注意到她眼神晦暗的叹了口气。
没两天,全生产队的人都知道了,他们四大队唯一的子弟兵大队长老王家的二儿子王胜利,为了完成组织的秘密任务受伤致残,过两天将会被送回家乡。
电话里,没有交代他到底是做什么任务受的伤,只说组织上会给他退伍费和这次任务的奖章以及一些补助费。
原身的记忆里只有一个简单的印象,就是王胜利退伍回来,因为全身瘫痪不能动弹,连这个冬季都没熬过就死了。
后来在他入棺的那天,隔房的堂叔因为手抖没拖稳,王胜利整个身子翻滚在地。
当时在场的人才看到他骨瘦如柴,身上没一处好皮肤,后背的皮肤都溃烂了,就连大腿上都全是冻疮。
这是在他前受了多少罪,家人照顾的有多不细心才会造成这种情况?
万万没想到,人民的英雄,竟死的如此凄凉。
苏言虽然不认识他,却已经开始为他难过了。
王胜利被战友送回来的那天,大队长在村口迎接了他们。
苏言远远的看到,担架上的王胜利笑容晦涩,他除了头能动,其他地方都不能动了,据说是子弹打伤了脊椎神经。
现在的医疗水平,根本治不好他的病。
大队长眼眶红红,将这些年轻战士迎进了家门。
中午吃饭的时候,知青们都为王胜利惋惜。
刘玉梅叹息道:“这个大队以前想嫁给王胜利的起码占了一半,谁知他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宋婉如也惋惜道:“是啊,这就是个人的命,好人总是没有好报。”
她想到自己上辈子做了那么多好事,不还是被后妈一家害的差点活不下去吗?
上辈子她下乡的时候可是一贫如洗,跟现在的苏言也差不多。
在这里她被人看不起,经常因为吃不饱不得不去山上找吃的,因为去山上还差点被村里的无赖二狗子欺负。
她去镇上时好心帮了一个晕倒的妇人,结果她却是人贩子团伙的人,她被卖去了隔壁省做一个老光棍的媳妇。
她用了十年才从那个地狱一般的地方逃出来,回到家乡,却发现继姐已经嫁入市长家,亲爹因为她被人拐卖竟然嫌弃她脏了身子不认她。
继姐飞黄腾达,亲弟弟和亲爹都不认她,她只能靠捡垃圾为生。
直到死,她才知道,人贩子是继姐安排的,为了彻底解决她这个隐患,怕她有朝一日回去争夺她的玉葫芦。
继姐洋洋得意的告诉她,她的那个玉葫芦其实是有一个灵泉空间,里面不仅可以储物,里面的灵泉还能让人身强体壮,越变越美。
她讥笑着对她说,谢谢她将这么好的东西送到她的手上。
宋婉如死不瞑目,她不甘,她要报复,她若是能重来一次,一定要让她们不得好死,她没想到眼睛一闭又回到了四十年前。
好在这一次一切都还没开始,她还可以逆天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