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彩月看出妇人的犹豫,便主动说道:“走,我陪你一起去,今日苏记不给你一个说法,我帮你讨回公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薛彩月是个多仗义的人呢。
妇人被薛彩月拉扯着,有些为难,她既想要赔偿,主要是家里快揭不开锅了,不然也不好意思等着别人施舍一点菜叶子。
但又担心事情败露,江月蔬菜行是肯定不会赔偿她了,她只能寄希望于苏记蔬菜行。
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苏菜记,里面本就有好几个熟客,又被薛彩月带来一批人,一时之间这里竟是围了几十人。
薛彩月一脸得意的走过去,大声呵斥道:“找你们主事的人来说话,你们的菜吃坏人了,知道吗?”
店里那几个熟客面面相觑,她们天天来苏记买菜,这里的菜有多新鲜便宜,没人比她们更清楚了,怎么可能吃坏人, 这人一看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掌柜看有人闹事,不慌不忙的让人去叫保卫队的人,这是苏记一贯的处事原则,不管谁来闹事,第一时间找保卫队,确保店铺和自家员工的安全。
掌柜走到薛彩月面前,不紧不慢的询问道:“出了什么事,大家好好说,若是我们苏记的责任我们承担,若是恶意造谣,我们苏记也不是好惹的。”
薛彩月让身旁的丫鬟将刚刚的事复数了一遍,只是从吃了江月蔬菜行的剩菜,变成吃了苏记的剩菜。
掌柜也不慌,而是很有条理的询问道:“这位大姐,你说你当家的吃了我们菜行的菜拉肚子,那我请问你,你是何时何地领取了我们发放的菜,又是吃了什么菜才拉的肚子。”
那妇人支支吾吾的说:“就是昨天,在…在……”
她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苏记是在哪里发蔬菜,只因为住处离江月蔬菜行近,才会去拿江月蔬菜行卖剩下的菜。
当时江月蔬菜行的人还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说了句爱占便宜的穷酸货,才将蔬菜递给她。
要不是家里实在困难,她是真不想要那把大半都烂掉的菜。
“在富西街口,就是你们平时发菜的地方。”薛彩月替她回答道。
掌柜也没介意,又问道:“那昨天你领了什么菜呢?”
妇人看众人都盯着她,只好硬着头皮说:“是苦菜和茼蒿菜。”
掌柜闻言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旁人都不知道为何,那几个熟客是知道的,昨天店里的茼蒿根本不够卖,怎么可能有剩下的。
她们当中两个人还为了抢最后一把茼蒿,差点吵起来呢。
那两位客人也笑起来,旁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们笑什么。
掌柜没有立马翻脸辱骂妇人栽赃嫁祸,而是好声好气的向大家解释道:“诸位,我们苏记送菜是有记录的,昨日我们菜行就没有剩下茼蒿。况且,大家都应该了解,我们苏记的菜,就算是不那么新鲜,但也比大多数菜商卖的菜更新鲜,是绝不可能吃坏肚子的。我不知道这位大姐是受何人指使故意来败坏我苏记的名声,但我苏记做事一向有原则,东家也是良心商家,绝不会让这种发生。”
“真是可笑,我昨天在苏记买的菜,最后一把茼蒿还是我买的呢,人家哪有多余的茼蒿免费送人,分明就是诬陷。”
围观的熟客也自发为苏记说话:“就是,苏记的菜是最新鲜的,我看到过好几次人家去富西街口施舍菜,那菜看起来比许多菜农挑来卖的还新鲜,也就是苏老板才有这样的魄力和善心,你这人真是黑心烂肠,这样的好人你也冤枉。”
“可不是,这位不就是江月蔬菜行的老板吗,人是你领来的,该不会是嫉妒苏记的生意好,故意来诋毁对手的吧。”
“这也不是个好东西,说是送菜给穷人家吃,每次拿出来的菜烂了一大半,拿回去就挑不出几根能吃的。”
“她们肯定是故意栽赃陷害,太可恶了,苏记这样的良心铺子,可不是你们能诋毁的。”
薛彩月慌了,怎么不按照她预想的来。
这种事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吗,只要苦主一口咬定就是吃了他们家的菜,谁又能证明呢。
谁知道,苏记昨天的菜根本就没剩下茼蒿。
掌柜这时又拿出一本账册,当着大家的面翻开,正是记录昨天剩菜情况的那一页。
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昨天剩余的菜有什么品种,要拿去布善的菜又是什么,一共多少斤都记录的清清楚楚。
有识字的人看过后,直夸掌柜做事细心,上面写的很清楚,昨天免费发放的菜只有一些白菜,一共五斤不到,根本没有苦菜和茼蒿。
这下容不得抵赖,人家的账本是当着大家的面拿出来的,不可能提前知道有人来闹事。
所以,这分明就是诬陷。
妇人也慌了,立马道歉说昏了头了,才会想出这种馊主意,主要是她们家已经穷的揭不开锅,完全是被薛彩月故意引导,才想着来这里捞点好处。
有人好奇道:“那你当家的到底吃没吃坏肚子?”
妇人哭泣道:“吃坏了,现在还在家里躺着呢。”
“那到底是吃了什么才拉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