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队长办公室里，刘刚问李牧然下一步的意见。
李牧然稍作沉吟，说道：“我觉得罗宗华可能是一个突破口。”
刘刚微微皱起眉头：“为什么这么说？”
李牧然：“根据我们前面的调查，虽然事实证明，罗宗华不是杀人凶手，但这个幕后黑手却是利用罗宗华才作案成功的。
而且，罗宗华跟赵婷婷有不为人知的隐秘关系。所以，整个案件，罗宗华反而是最为关键的因素。”
刘刚有些质疑：“就这？但是就目前我们掌握的证据来讲，罗宗华连犯罪嫌疑人都算不上，我们如何让他配合我们调查？”
“嘶，我可能没有表述清楚，您让我想一想……”李牧然坐在沙发上开始整理思路。
“我去冲杯杯咖啡过来。”刘奕帆说。
刘刚点点头：“你们自己冲就行了，我这里有茶。”
刘奕帆点点头走了出去。
刘奕帆很快端着两杯速溶咖啡走了进来，递了一杯给李牧然，坐到沙发上。
浅浅喝了一口咖啡，李牧然开口说道：“前两天我们得到了一个行车记录仪的视频，是罗宗华被神秘人敲诈勒索的对话录音……哦，这事还没来得及向您汇报，这个视频现在在奕帆的手提电脑里，可以让奕帆给您看一下……”
刘奕帆说：“需要现在拿给您看吗？”
刘刚点点头：“也好，先看视频再听牧然说，会更有针对性一点。”
刘奕帆点了点头：“好，我马上拿过来。”
很快刘奕帆就拿来了手提电脑，调大音量，将视频放给刘刚看。
刘刚连看了两遍，脸色严峻起来。
稍微思索了片刻，刘刚说道：“从视频透露出的信息来看，罗宗华被这个神秘人敲诈勒索过不止一次，但罗宗华却始终没有报警啊……”
李牧然点点头：“是的，所以我判断罗宗华背后一定在操作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而这个阴谋可能被神秘人掌握了充足的把柄，所以，他不敢报案……
您还记得赵婷婷出租屋二楼被布置成情侣情趣房的样子吗？……”
见刘刚点了点头，李牧然继续道：“其实，赵婷婷背后在进行着隐秘的情色交易，莫莉也是因此受害的。
但我相信，也有线索表明，罗宗华是参与组织情色交易的重要角色，他负责寻找买春的主顾，而赵婷婷负责提供卖春的女性……
所以，按照惯常的思路，这个神秘人应该就是利用这件事，在不停地对罗宗华进行敲诈勒索……”
刘刚继续点了点头：“好像是这么回事。”
“但其实不然。”李牧然眼睛里放出摄人的光芒。
“我之前也这么想，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回头再去看的时候，我发现一个自相矛盾的地方。”
“哦？你说说看。”刘刚和刘奕帆都有些惊诧。
李牧然又喝了一口咖啡，说道：“那个幕后黑手冒充赵婷婷敲诈丁武阳时，发的第三个视频是莫莉被强暴的现场监控视频。
但是按道理说，他如果因为盗取了这样的监控视频，发现了罗宗华和赵婷婷做的丑事，那么，他用此事来敲诈罗宗华的同时，也可以用来敲诈赵婷婷。
按照一般做法，他应该让赵婷婷好好活着成为他不间断的生财工具，而不是设个圈套让丁武阳杀死赵婷婷？断了罗宗华的财路。
这对他敲诈取利来说，一点好处也没有，是吧？……”
刘奕帆皱着眉头：“可是，我们现在还无法确切地知道，在电话里敲诈罗宗华就犯的人，和设计杀死赵婷婷的人，是同一个人或者同一组织呀？”
李牧然点了点头：“是的，是还没有确认，但从他电话里透露出的信息，他知道赵婷婷已经被害、熟知赵婷婷和罗宗华私下进行隐秘联系的情况来看，这两个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非常大。”
“这个我也觉得可能性比较大。”刘刚点头赞同李牧然的想法。
“而且，之前我们还遗漏了一条重要线索。”李牧然突然拍了一下大腿。
刘刚和刘奕帆都被李牧然的举动惊得一怔。
李牧然紧皱眉头说道：“从这个对话来看，他现在拨打的就是罗宗华的隐秘电话，也就是罗宗华日常使用的手机之外的，那个没有进行实名认证的手机……”
“是啊，那又怎么样？”刘奕帆疑惑地问道。
李牧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将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尽，将空杯子放到刘刚的桌上，说道：“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既然这个神秘人知道罗宗华的隐秘手机号码，那么，当初他设计要杀死赵婷婷的时候，如果用罗宗华的隐秘号码给赵婷婷去电话，不是更容易得到信任吗？
为什么会使用罗宗华的日常手机号码呢？……
虽然他最终成功了，但这无异于自找麻烦，他完全必要这样做。”
刘奕帆皱眉：“这不恰好说明这两个人不是同一个人吗？”
李牧然摇了摇头：“不，可能有另外的解释……我想到了一种可能……”
“你是说，这个幕后神秘人……是故意让我们把调查的方向转向罗宗华？”刘刚皱着眉头开口道。
“啪！”李牧然一拍手掌：“是的，这正是我想说的。”
“他为什么这么干？”刘奕帆满脸疑惑。
李牧然踱了两步，说道：“我之前有件事没有想通。但是在这个前提下，一下子就解释得通了。
为什么他会费尽心思，将罗宗华没有在鲁南参加学术会议的包裹转寄到家里，我本以为他的目标可能是庄晓卉，但其实不对。
他可能就是为了让此事显得异常，进而让我们发现罗宗华的不在场证明是假的，只不过，我们后来通过自己的方式，查明了罗宗华的不在场证明的确有问题，这个线索只是没有被我们尽早发现而已……”
“所以，这个神秘人的目的，其实是想要杀害赵婷婷的罪名嫁祸给罗宗华？”随着探讨的深入，刘刚也露出意外的表情。
“很有可能是这样。”李牧然点点头。
“可惜，他这样太低估我们警方的调查能力了，这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刘奕帆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刘刚没有理会女儿的傲娇，沉声说道：“这么说的话，那个神秘人的终极目的，可能就不是敲诈勒索罗宗华那么简单了。”
李牧然点点头：“是的，他想借他人之手，不仅除掉赵婷婷，还要除掉罗宗华。”
刘奕帆脑中忽然闪过中午见过的庄晓卉的身影，不由得长叹一声：“可怜啊！罗宗华……看来是摊上大事了！”
“可怜？”刘刚侧目看向刘奕帆。
“哦，不是，我是说罗宗华的老婆——庄晓卉，可怜啊！”刘奕帆连忙解释道。
听到刘奕帆这样的话，李牧然眼中的神采不觉黯淡了下去。
没有理会两人脸上的变化，刘刚说道：“那个神秘人不是说了只给罗宗华十天的时间吗，还剩几天？”
李牧然想了想：“这个视频的录制时间是上周六晚上，也就是18号，今天是21号，离他给罗宗华最后期限也就只有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了。”
刘刚点点头：“唉，本来还想让你们好好休息两天的，看来最多只能给你们休一天了，以后再给你们补休吧。
这几天我会安排人盯紧罗宗华，看他有什么新动向，你们跟他打过交道，不适合跟踪监视，就先做下外围调查工作。”
“是。”李牧然和刘奕帆异口同声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