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刚点了点头：
“150万现金大约有30多斤重。如果他开车的话，肯定还没有跑出我们的包围圈，我们已经设卡拦截的人只要看到白色私家车都重点盘查。而……想靠徒步来逃亡的话，几乎不可能。先不说他带没带其他东西，仅就他背着30来斤现金出走，不仅风险巨大，而且行动缓慢。”
李牧然点点头：“是的。我猜，他大概率还藏在本市某个出租屋内。”
“看来，我还要发动基层派出所民警尽快对辖区的出租屋进行排查。”刘刚说到，“虽然这项工作推进起来会比较慢，但形成声势的话，也会对罗宗华形成很大威慑……”
李牧然点点头。
的确，警方的大规模调查摸排往往会对在逃犯罪嫌疑人形成巨大威慑。
很多时候，都是犯罪嫌疑人在巨大威慑面前仓皇转移和慌不择路中被警方抓捕的。
不知道这一次，罗宗华会不会犯错。
想了想，坐在监控操纵台前的刘奕帆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今天直到上午，庄晓卉都还能联系上他，看来这次潜逃，罗宗华并不像是计划很久的，更像是……逼不得已而、临时做的决定。”
李牧然的视线扫了一眼各路口的监控画面，点点头：“是的。如果不是那个黑客今天突然出手，导致他偷偷卖房的事情败露，他可能还准备稳步地实施他的下一步计划……”
“你说的罗宗华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是……要把庄家的另一套房也尽快出手吗？”刘刚问道。
李牧然摇了摇头：“不是，应该是他委托私家侦探社挖出这名幕后黑客的事。”
“私家侦探社？”刘刚皱着眉头，“这么说，私家侦探社这条线或许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李牧然站了起来：“刘队，我有个提议，我和奕帆明天一早就去盯紧那个私人侦探社。
……如果罗宗华还在本市的话，不管那个私家侦探社能不能挖出幕后黑客的有效信息，他都一定会想办法再次联系那个私人侦探社的。”
“嗯，可以。”刘刚重重地点了点头。
……
6月30日，星期四。
李牧然和刘奕帆坐在早餐店内。
他们选择了靠近门边的位置，一边喝着茶一边将目光不停地看向斜对面的写字楼出入口。
那是“名佳商业调查公司”所在的写字楼。
其实他们很早大约7点左右就到了这里，但无奈，一般写字楼上班时间是9点左右。
所以，在吃完早餐之后，他们又跟老板要了壶茶，静静地坐在这里，监视着对面写字楼出入口的情况。
昨天，负责系统数据调查的同事回复他们说，针对李牧然从调查公司手中翻拍回的那个怀疑是幕后黑手的人的照片，他们在大数据中通过图像比对，在全国目前登记注册的户籍人口中，一共查找到跟中的人长相相近的人有6个，但似乎都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他们要么是年纪不符，要么连性别都不符，要么就根本不是本市而是外省很远地方的人。
对于这个结果，李牧然倒是没有太意外。
毕竟这个照片是差不多十年前的照片了。
十年之间，人的样貌可能会发生很大的变化，尤其拍这个照片时，照片中的人正值青春期。
正如他之前跟刘奕帆所说的那样，如果仅凭数据库就能查出这个人，王大勇早就找到他了。
接下来我们可能还是要亲自再跑一趟洛山县一中碰碰运气了，看能不能在那里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李牧然心中暗暗想道。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在两人不停地看表的过程中，他们终于熬到了9：30。
但令他们感觉到奇怪的是，写字楼出入口不停有步履匆匆的白领飞奔进写字楼，也有不少白领来到他们所在的早餐店匆匆吃个早餐，但他们却始终没有看到那个调查公司的郭经理和他手下员工的影子。
“怎么回事？今天是上班日啊！”刘奕帆反复确认着腕表上的日期喃喃道。
李牧然眉头微皱：“我们直接上去看看。”
……
推开虚掩的玻璃门，李牧然和刘奕帆走进空空如也的办公室。
眼前的一切，再次震惊得李牧然和刘奕帆说不出话来。
昨天见面还好好的，但仅仅半天没见，这个“名佳商业调查公司”现在居然已经人去楼空。
门口的招牌早已不见踪影，玻璃门前的墙上只留下挂牌子用的3个钉子。
办公室地上散落着废弃的文件。
办公桌、沙发都还在，但墙上已经被撕得面目全非，从墙上撕下的泡沫Kt板被扯坏胡乱地扔在地上……
之前挂营业执照的地方自然不见了那个悬挂营业执照副本的相框。
在那位郭经理的办公室，办公桌椅还在，但办公电脑早已被搬走……
“什么情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番震惊过后，刘奕帆不可思议地叫道。
“这下问题有点严重了。”李牧然表情严肃地回道。
在确认这里的确是被搬空了之后，李牧然拿出手机给刘队拨打了电话。
“刘队，我是牧然……今天我们到这个私家侦探社来调查，发现这里居然已经被搬空了……对对对，可能是昨天下午甚至半夜搬走的，……您安排人去查一查这个名佳商业调查公司的注册资料，名字是这两个字……”
李牧然打电话的时候，刘奕帆开始从地上捡起那些被废弃的文件纸张查看，希望能从只言片语中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但很遗憾，她和李牧然都失望了。
留在地面上的都是一些法律条款和空的合同样本，这些对他们来说都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收拾得可真仔细呀，居然连一份带有客户信息的有效资料都没有留下？”李牧然皱着眉喃喃道。
很快，李牧然的电话再次响起，他接起电话。
“什么？……没有查到这个公司的任何注册信息？全国范围内都没有？那……”李牧然一阵语塞，他本来还想问会不会是在其他地方注册的？
但忽然他打了个激灵：难道这个公司，从一开始就压根是一个故意被伪造出来的假公司？
“我再让人查一下那个写字楼注册的所有公司信息，看看有没有发现。”电话那头，刘刚说道。
收起手机，李牧然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
眼睛直勾勾盯着地板一处地方，一记重锤此时正狠狠击打在他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