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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于现在超级无敌的精确导航技术,下午5点来钟的时候,李牧然的车就来到了洛山县西牛镇罗冲村。
那正是罗宗华将户口迁移到月城大学前的户籍所在地。
夏天天色黑得慢,现在这个时间太阳也才刚刚落山,整个乡村现在笼罩在阵阵炊烟中。
这是一个大山深处的小村庄。
在农田和山林的包围中,大概三、四十户农舍集中形成了一个自然村落。
“真是一个美丽的乡村,这里看起来很美呀!”很少见到袅袅炊烟的刘奕帆早在车还没进村的时候就在车上感叹了。
“其实,对这样的山村来说,越美就意味着越穷!”李牧然可不像刘奕帆这个城里姑娘那样天真,他忍不住泼冷水道。
“哎,你这家伙,真是的!怎么整天老是说这些扫兴的话?你心里就不能阳光一点吗?”刘奕帆此刻就像一个大姐姐在教训着不上进的弟弟一样。
“唉……!”李牧然摇着头叹了口气,没有争辩。
……
进村后,因为不知道罗宗华的那个户籍地址具体在什么位置,李牧然将车停到村中一个相对宽敞的小晒谷场上。
看到有陌生的汽车开进村子,有几个好事的村民迅速就围了过来。
“请问哪个是罗宗华的家?”下车后,李牧然礼貌地问一个离他们最近的村民。
“谁家?”一个60来岁的老农装扮的汉子走上前,狐疑地上下打量着李牧然和刘奕帆以及他们的车。
因为可能涉及到对抗抓捕,李牧然和刘奕帆两人虽然都带了枪,但今天不方便穿警服,所以这些村民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而为了隐藏身份,他们也不好一开始就做出“自己是警察”的架势。
“罗宗华家。”李牧然再次重复道。
“他家呀?怎么会有人找他家?……”老农皱起眉头问。
“哦,我们是罗宗华的朋友,来他家跟他了解一点事情,能不能麻烦您帮我们带一下路?”李牧然尽量不露声色地对那位老农说。
“哦……他的朋友?”老农看了一眼李牧然,脸上疑惑的表情却并没有减轻。
老农一边走一边摇着头:“带路自然没问题,但他家没人呀!”
“没人?我听说这两天罗宗华回来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因为对村里的情况不了解,他现在还不确定这些人会不会包庇罗宗华,所以李牧然谨慎地说道。
老农突然站住,问旁边的村民:“你们这两天有看到罗宗华回来吗?”
旁边的几个村民纷纷摇头:“没有啊……!”
李牧然和刘奕帆交换了一下眼神,但都没有说话。
老农见他们这个样子,摇了摇头带着他们继续往前走去。
……
“这就是罗宗华家?”面对着前面的破旧房屋,李牧然疑惑地问道。
不远处的房子是一个红砖结构的平层房屋,一看就年久失修。
屋子的木门油漆剥落,显得非常残旧;
房屋的墙壁靠近东面的一侧有部分倒塌,不知是人为还是自然倒塌的;
屋顶有半边是平台,半边是青瓦。
平台上似乎堆满了杂物,有干枯的树枝,也有刚刚长出来的不高的小树苗;
那些瓦片的缝隙长满青草,甚至还有两个小树正茁壮地将自己的枝叶伸向天空……
看到房子目前这个状况,刘奕帆疑惑地问:“这房子……倒真不像有人住的样子啊!”
“我都说他家没人啦,这房子都断水断电7、8年了,蜘蛛都在里面做窝了,鬼才住在里面哦!””老农大声回答道。
“当真?”李牧然狐疑地问道。
眼前这个房子的确不像是能住人的样子,不过,如果罗宗华逃回这里,藏着房子的某个角落,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他轻手轻脚地往房子靠近,准备从房子侧面绕到后面先去看一下。
按照之前的分工,刘奕帆负责堵前门,他负责堵后门。
但现在,侧面好像好有一个豁口……
“你们真的是来找罗宗华的?他都失踪7、8年了,你们会不知道?!”看到两人的架势,老农感觉到了不对。
“失踪了7、8年?”李牧然和刘奕帆都感觉到不对。
“啊,等一下,你们这个村……是洛山县西牛镇罗冲村4组吗?”
刘奕帆拿出手中的资料翻了一下,大声地问围观的村民。
“是啊,……对呀……我们就是罗冲村4组啊!……西牛镇就只有我们一个罗冲村……”
现在围观村民已经有5、6个,他们七嘴八舌地回应道。
“这就奇了怪了……!我怎么感觉……我们说的好像不是同一个人呢?”
望了望破旧的房屋,又望了望围观的村民,李牧然喃喃自语道。
“你们找罗宗华干什么?”村民的大声问话打断了李牧然的思索。
“我们……感觉像是找错了地方……”刘奕帆狐疑地看着手中的材料。
“没错,这户人家的儿子的确是叫罗宗华。”有村民大声说道。
“他是之前在洛山县一中读书,后来考到月城大学去了,对吗?”刘奕帆问道。
“这家的小子……的确是在洛山县一中读过书,但他后来不是落榜了吗?怎么可能考上大学?……”有村民抢着说道。
“不过,他平时学习是不错的,可惜造化弄人啊……”另一村民也叹息道。
“啊?落榜?什么意思?”李牧然再次感到震惊,“那……他人呢?”
李牧然现在已经明显感觉到他们要找的罗宗华,跟村民口中的罗宗华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
“反正我们好多年都没见他回来过,是吧?”有村民问旁边的村民。
“是啊,这么多年我们村里从来没有人见到过他……”
“失踪了好多年,听说是死在外面了……”
“胡说八道,前几年他爸妈的坟头不是还有人扫墓的痕迹吗?我觉得他没死,只是躲起来了……”
“嗯,你说扫墓这事,我也好像有印象……”
村民们七嘴八舌,瞬间倾泻出大量信息,一下子把李牧然和刘奕帆搞得有点懵。
“等一下,请问你们村长或村支书在村里不?我们找他了解下具体情况。”李牧然举手投降道。
“支书在村里呀,我叫人去喊他们过来。”
一个稍微年长的村民招呼了一下身边的小孩,“小四,去支书家去把书记喊过来。”
“好嘞!”小孩答应着一溜烟跑走了。
……
李牧然决定先暂时不理会村民口中信息的狂轰乱炸,他指着东面墙上那个半人高的豁口对刘奕帆说道:“我们先进去看看。”
木门虽然破旧,但上面挂着一把铜锁,铜锁看起来也很久没开了,上面已经布满铜锈,想打开恐怕没那么容易。
要想进入房子内部,那个半人高的豁口是唯一选择。
“嗯,好的。”刘奕帆答应道。
那个豁口处有明显翻越踩踏的痕迹,墙根下也不知为何会垫着几块土砖。
李牧然猜想,这一定是村里淘气的孩子们经常从这个豁口爬进爬出所致。
没怎么费力,李牧然他们就从豁口进到房子内部了。
屋内没有灯光,虽然天还没黑,但屋内部分没被窗户照射到的地方已经有些光线不足了。
跳进房子之后,他和刘奕帆迅速掏出手枪,开始谨慎地探索这所房子。
这个无人的陈旧空宅,没有人照管,屋顶和墙角到处都是蜘蛛网。
屋内封闭的空间充满了神秘的气息,可能不少孩子已经把这里变成了一个探险的乐园。
这是一个由一间客厅、三间卧室、一个储物间、一个厨房组成的平房。
屋内家具很简单,除了桌椅、神龛之外,并没有多余的家具。
地面是砌的水泥地面,但部分地面已经磨损得失去了水泥光滑的质感,露出里面粗糙的沙粒来。
跟简陋的家具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远离厨房一端的墙上贴满了奖状。
虽然下面已经被人撕毁,但高处的奖状还保存完好。
李牧然粗略数了一下,从奖状粘贴的痕迹来看,每一行有8张,整整贴了5行多。
也就是说,这些奖状至少有40多张。
李牧然踮起脚尖,打开手机的灯光,仔细地查看墙壁高处奖状上的名字。
所有的奖状都只有一个名字——“罗宗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