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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被人发现的时候，人根本就没救了……人已经肿得像个皮球了。”孙队长撇着嘴说道。
“这次难道是酒后驾车不慎导致的意外？”李牧然审视地问道。
“淹死一个人，几分钟的呛水窒息时间就够了，”
孙队长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缓缓说道：“要硬说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是他掉下水沟的原因……”
“他掉下水沟的原因，不是因为他醉酒驾车吗？难道还有人为因素？”刘奕帆睁大了眼睛。
孙队长点点头：“是的。醉酒驾车可能只是他落水后没有开展有效自救的原因，但车掉下去的原因却是因为爆胎……”
爆胎？
这么巧的事绝不会发生！
李牧然不由得再次跟刘奕帆对视了一眼。
“难不成又是弹弓在搞鬼？！”刘奕帆惊奇地再次睁大了眼睛。
孙队长点点头，无声地竖起了大拇指。
“您说的这么肯定，我猜，当时您一定找到了相关证据，
能证明弹弓导致爆胎绝不是凭空猜想，对吧？”
李牧然目光深邃地看向孙队长。
孙队长点点头：“虽然这事当时我们县局没有参与，只派了派出所的民警去简单勘察了下现场，做出了酒后驾车坠沟身亡的结论。
但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我觉得蹊跷，就让我认识的一个民警去重新查看了打捞起来的摩托车，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刘奕帆不耐烦地瞪了孙队长一眼，对这个家伙这个时候还卖关子表达了极度的不满。
孙队长微微一笑：“算了算了，我不卖关子了。
在爆胎的那个轮胎里，我们发现了一颗钢珠。”
“你是说，有人用一颗钢珠就击中了行驶中的摩托车，成功让其爆胎、失控、坠河？而且还是在漆黑的夜里？”
刘奕帆觉得不可以思议。
孙队长脸色严峻地点了点头：“是的，这事听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可是，就有人能做到这一点。这才是真正恐怖的地方。”
“唉……！”李牧然深深地叹了口气：
“看来，罗宗华怨念极深啊，所有参与当年那件事的人，他这是一个都不想放过呀。”
刘奕帆听后也一阵沉默，现在看来，这件事的幕后真凶的确非罗宗华莫属了。
这种怨念都是因这起冒名顶替事件而起。
在猝不及防的打击之下，罗宗华自己和他的家庭出现了惨绝人寰的重大变故，自己做了几年的傻子不要紧，还害得他父母先后惨死。
现在回头用正常人的情感思考这件事的时候，李牧然觉得：
最让罗宗华不能原谅自己和那些人的，他父母先后惨死的时候，他正处于精神极不正常的状态。
不仅无法做出正常的情感反馈，连好好安葬自己的父母，他都做不到。
未能尽人伦，成为他心中永远的痛和极致仇恨的来源。
“哎？……”李牧然忽然问道，
“别人都觉得没问题的酒后驾车案，您是怎么觉得事出蹊跷的？
莫非您对当年的这起冒名顶替事件也做了全面的了解？”
孙队长嘴角露出笑意：“呵呵，我了解的不多。
曾有人向局里举报过这件事，但很快这些举报就被按下去了，王大勇说这些都纯属诬告，让我们不能再继续调查，
我哪里会知道那么多内情呢？我只是有所耳闻，但知道的也很有限哈……”
李牧然心中暗笑：这个老油条，果然打起了哈哈。
对当年这件事，恐怕除了王大勇之外，就属他最清楚了。
不过，既然上面领导都明确表态了，他也只能把很多调查和疑惑藏在心底。
今天李牧然他们特意前来调查此事，他自然找到了一个宣泄秘密的窗口，当着两位积极调查的同僚的面，他自然能说多少就说多少了。
至于此事最终能演变到什么程度，他也乐观其成。
反正此事与他无关。有人调查此事，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从他毫不掩饰地将自己的顶头上司直呼其名这一点就能看出，他对王大勇这个顶头上司已经不顺眼多时了。
举报？孙队长口中的举报，可能来自罗宗华，也可能来自薛老师。
但是谁已经不重要了，毕竟当年这些举报连一丝水花都没有溅起来。
“看来，当年所有跟此事有关的人都在面临着罗宗华的疯狂报复啊！”李牧然感慨道。
孙队长眼睛微眯，带着笑意说道：“其实也不尽然！……那王大勇和那位位高权重的舅舅不就还活得好好的吗？”
李牧然不觉瞟了孙队长一眼，心中暗道：
呵呵，还说自己了解的不多？关注的这么细致，绝不是不清楚内情的人能够做到的。
李牧然心中暗叹一声，干脆直接把自己的笔记本摊到桌面上来。
他细数了一下，当年参与此事的人中，除去赵庆华、赵庆华的舅舅魏建明和现在正被停职的王大勇，其他人都基本遭到了报复，分别是——
2012年 教育局徐科长
2013年 邮政局职工郑泽凯
2015年 户籍民警李广发
2016年 一中老校长
而且，他们出事大都集中在每年的6月份，也就是高考月。
“嗯？这是为什么呢？按道理说，其他人都还只是配合的角色，真正起关键作用的正是王大勇和那个舅舅，可他们为什么就没事呢？”刘奕帆也觉得奇怪。
李牧然陷入沉思：2014年是有明显空缺的。
这一年，是罗宗华根本就歇着没动手？
还是他其实动手了，但那个受害人的消息并没有对外公布呢？
孙队长也没有说话，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孙队长，似乎有些话你并没有说出来呀？”李牧然玩味地看着孙队长说道。
“哪里哪里……我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呵呵呵呵……”孙队长呵呵笑道。
“算了！”李牧然撇了撇嘴，决定不再继续纠缠。
……
这顿饭，三个人吃得都不痛快，因为它几乎变成了一个案情研讨会。
饭后，他们一行三人再次驱车赶往西牛镇，李牧然要去赵庆华父母家再次确认。
其实，现在即使没有薛老师上午提供的地址，他们一样能在孙队长的引领下来到赵庆华父母家，因为洛山县公安局一早就安排了公安干警在此潜伏。
赵庆华在镇上的老家是一个三层小楼，这和庄晓卉之前所说毫无二致，只不过现在这栋房子大门紧闭。
孙队长走过去轻轻敲了敲大门，很快，门被打开一条缝，门缝里一双眼睛正警惕地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