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个小时前。
为了逃避后面车辆的追捕,赵庆华已经记不起自己闯了多少个红绿灯、撞倒几个人和几辆单车了,他就这样一路狂飙……
他现在极度疯狂,感觉血液一直在往自己的脑袋上涌,他的脚也始终放在加油踏板上。
他瞟了一眼仪表盘,车速已经飙到了88km\/h,在小镇的窄路上,他这样的速度跟飞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幸好这一路弯道都不是很急,否则,他不得不减速的话,可能早就被那些追赶他的人追上了。
他已经决定了:现在谁要是敢不要命地挡在他前面,他一定会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当然,如果能少一些麻烦,他也会尽量避免。
所以看到前方路面有人或者是弯道的时候,他都会拼命按喇叭。
可……这小镇上的乡下人从来都在马路中间大摇大摆的走路惯了,因为从来没有车够胆敢撞他们。
今天,这些平时习惯慢腾腾走在马路中间从来不给汽车让路的人遭了殃,他们遇到了正处于疯狂状态的赵庆华。
随着“砰”“砰”的几声响,又有人被他撞飞,越来越多的惨叫和咒骂声在身后响起,赵庆华就更不能停了……
好在我现在汽车装的是假牌,只要我跑的够快,就能跑得掉。
赵庆华庆幸自己开车前换上假牌的聪明举动。
忽然,路面出现一个庞然大物,因为挡风玻璃早已碎裂,他看的不是很清楚,隐约感觉像是一头牛……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那个庞然大物已经轰然倒地,赵庆华的车也被撞得失去了方向。
他根本就没时间反应,就听“咣……”地一声,他的车猛烈地撞到路边的一棵大树上熄了火。
幸好他系了安全带,汽车的安全气囊也及时打开,他的人才没被甩出去,但车辆撞树后传来的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他马上就昏了过去……
……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一阵吵吵嚷嚷的愤怒的吼声和脸上传来的辛辣的痛感惊醒。
“他妈的,老子一定打死他……”
“简直就是杀人犯……”
“对,搞死他……趁派出所的人来之前搞死他……”
此时,驾驶室的门早已打开,有人在用力地抽他的耳光……
不少于十个手机开着摄像灯围绕着他晃动,赵庆华和他的车此时已经被一群愤怒的人团团围住。
见到他苏醒过来,那人用粗粗的嗓门喊道:“他醒了,他醒了……”
“弄死他……弄死他……”有人高喊道。
“你们不要乱来,打死了人可是要枪毙的……”
“枪毙就枪毙!他娘的,他撞死了我老娘,老子今天非让他偿命不可……”
这时,有个人冲上来,直接给了他两拳。
那两拳极重,正打在他肋骨上,疼得赵庆华面容扭曲到一起。
“把他拉下来……”有人吼道。
可能是觉得驾驶室留给他们的空间过于狭小,不方便他们施展拳脚,两个壮汉便抓住赵庆华的衣领和胳膊,生生将他从已经变形的驾驶室拖出来扔到地上。
“哎哟,我的脚断了……”赵庆华叫道。
刚才赵庆华的脚被卡在下面,被他们这一拉,他只觉得一阵剧痛从脚上传来。
“少他妈装蒜!”见他的脚没有明显外伤,一个人上来愤怒地踢到他的右脚脚踝处。
“哎呦……”赵庆华抱着脚痛苦地躺倒在地上。
“还装蒜,现在知道疼了,刚才撞人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疼?”一个人走过来直接踢向赵庆华的头。
只要有一个人示范,其他的人都上来了,他们围住赵庆华,打的打、踢的踢、踩的踩、踹的踹……
赵庆华抱着头蜷缩在一起,承受着身上如雨点般下落的各种拳脚……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打死我对你们也没什么好处!”赵庆华求饶道。
“靠,谁要你的臭钱?留着给你自己上路吧!”
那群人听他这么说,不但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出手得更重了。
“他撞死了我家的牛,肯定是要赔钱的……”其中一个年纪大一点的人说道。
“你要他赔多少?”旁边有人问。
“少说也要一万!”
感受着身上难以忍受的痛和越来越头昏脑涨的感觉,赵庆华感觉自己不行了,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被这群粗鲁的乡下人活活打死。
“我可以赔钱给你们,1万块小意思……只要你们停手,要多少钱我都去拿给你们!”赵庆华拼着最后的力气,大声喊道。
有人犹豫着,停下了攻击,但也有人继续踢着。
“骗他妈谁呢?不要相信他,打死他算了……!”一个粗嗓门的人喊道。
“赔钱,我真的赔钱!”赵庆华抱着头喊道。
同时,赵庆华心里有些纳闷:怎么今天遇到的这群农民跟他印象当中的农民不一样呢?
那些农民一听说可以赔钱马上就巴不得马上狮子大开口,能多敲诈一点是一点,但怎么今天这群人听到赔钱好像反应不大呢?莫非他们真的宁愿弄死我?
正当赵庆华心中恐惧着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远处好像传来了警笛的声音。
“快跑,派出所的人来了……”有人耳朵尖,大声喊道。
“靠,便宜你了!”每个人都在罗宗华的身上恶狠狠地补了最后一下之后,他们都上了自己的车,扬长而去!
随着一阵发动机声轰鸣而去,四周很快安静下来。
“这么奇怪?居然全都跑光了?”赵庆华趴在地上望了望周围,刚才那群人居然消失得一个人都不剩了。
没过多久,一辆警车闪着警灯停在了赵庆华的车旁边。
车门打开,两个民警和一名辅警从警车里跳下来。
“看来是出车祸了才停下来的……”其中一名稍微年长的警官嘟囔道,他是这个镇派出所的所长穆欣柱。
说完,穆所长动作老练地伸手在尾部车牌那里一摸,将两块假的磁吸贴牌拿下来看了看,脸上显出一丝冷笑,然后又贴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