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赵庆华眼睛呆呆地直视着李牧然，喃喃自语道。
“你以为……罗宗华已经被那两个杀手用枪杀了，是吗？”李牧然平静地看着赵庆华。
“啊？怎么连这个你也知道？”赵庆华再次被震惊，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眼前这两个年轻的警察。
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有这么大本事，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呢？
正当他还在愣怔之中的时候，一段声音从李牧然手中的手机外放中响了起来——
……
“呵呵，别以为剃了光头、变化很大我就找不到你！我们地下暗网的情报网络有多强大，你根本就想象不到。呵呵，让我来验证一下，……啊……果然，嘴唇上这个位置有颗小黑痣，跟照片上一模一样，这就没错了……”
“好好看清楚，告诉我，照片中的人是不是你？”
“是我！”
“这两张照片分别拍摄于什么时候？”
“这张是我高二的时候参加省里数学竞赛拍的获奖照片，……这张……应该是我学籍卡上的登记照……”
“那就真的没错了。”
“你要干什么？……我身上的钱你们全部要走，银行卡也可以拿走，我可以告诉你们密码，但请不要杀我！”
“呵呵，有人花了大价钱买你的命，我们也是使命必达的人，你那点钱，留着你上路用吧！”
“你他妈的……！”
“啪啪啪……”连续三声枪响。
（接下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你搞什么？不是跟你说让我来开枪吗？你那个枪没有装消音器，声音这么大你想招来警察呀？”
“我看到他跑了，不得已我才开枪的……”
……
这是那段杀手枪杀现场的手机录音。
放到这里，李牧然按下了暂停键。
“我想，你肯定知道这是什么录音吧？”李牧然一脸严肃地问道，“这两个杀手之所以录像，是为了给你看他们的杀人现场吧？我相信你手机上肯定也有这段资料，只不过你收到的应该是视频，而不仅仅是录音，因为买凶杀人的正是你，对不对？”
“胡说，我根本没有买凶杀人，我……我……我只是让他们帮我调查罗宗华的行踪和下落而已……”
如果承认买凶杀人，他身上将再背负一条人命，赵庆华自然不肯轻易就范。
“呵呵，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刘奕帆这时开口了，
“你难道不知道吗？你手机收到过任何资料，不管你从手机里删没删除，我们都能通过技术手段找回来，容不得你抵赖。”刘奕帆轻蔑地抢话道。
“我根本就没买凶杀人，你们不要诬赖好人！”赵庆华梗着脖子嘴硬道。
“那我问你，那个所谓的私家侦探是什么时候来找你麻烦的？”李牧然冷静地问道。
“就是在他们……那什么之后……”赵庆华说了个半截话。
“你是想说，罗宗华在被杀之前，是为了保命才透露出你当年冒名顶替他上大学的隐密，对吧？”李牧然冷笑着问道。
赵庆华眉头微动，但却不置可否。
他可不能掉进李牧然的询问陷阱，自己承认买凶杀人这件事。
看着赵庆华死鸭子嘴硬的德行，李牧然接着悠悠地说道：
“如果那个私人侦探社真那么厉害的话，你当年冒名顶替罗宗华上大学的隐密，他们应该一早就查出来了，根本就用不着罗宗华亲自告诉他们。
……而在调查出这个隐秘之后，私人侦探社那群人根本就不屑于去帮你杀人，拿取你给的那一点可怜酬金。你一定会第一时间就会被他们给纠缠上，因为这个隐秘可能带来的收益，比帮你杀个人得到的酬金要高得多，风险也小得多……”
听完李牧然的分析，赵庆华一下子愣在当场。
在私家侦探社帮他潜逃出月城，并给他那一叠关于罗宗华线索照片和信息的时候，他当时并没有仔细一一核实信息的准确性，而且，当时他正处于仓皇逃亡的状态，心思和情绪并非处于正常状态，很多东西根本就来不及多想。
现在想来，这里面的确存在很大的漏洞。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演那场杀人戏给我看？”在听到李牧然的这一番分析之后，尤其是他知道他手机里的那段枪杀视频录像根本藏不住之后，赵庆华已经彻底破防，他恨恨地自言自语道。
李牧然望了赵庆华一眼，淡淡地说道：“他这不只是要演戏给你看，也是要演戏给我们看。可能他以为这样，我们都会以为他已经被你派人杀死了，也就不会再继续追查他的下落和做过的事情了。”
赵庆华一脸震惊：“你的意思是……罗宗华其实根本就没死？”
不过随即他脸色一变，竟笑了起来。
李牧然知道他在笑什么——
如果罗宗华死了，赵庆华身上又会背负一条人命。
而他没死，他就又逃过一劫，充其量是买凶杀人未遂……
反正当年他那件冒名顶替事件已经被李牧然他们查了个底朝天，罗宗华拿捏着他要害的那个隐秘，已经不能对他构成更大的威胁了。
……
审讯中，赵庆华透露出的信息，让李牧然和刘奕帆都有些意外。
这个聪明一世的赵庆华，从“私家侦探社”那里得到的所有关于罗宗华的信息，其实非常模糊。
那个私家侦探社告诉他，他们查到了那个被调查对象目前的行踪——
他的名字也叫罗宗华，高中毕业，无业游民，目前租住在月城大学旁边的城中村。
深度宅男，除了偶尔上街吃饭和买些生活必需品之外，他几乎整天不出门。
私家侦探社已经掌握了他基本日常活动轨迹……
因为时间有限，更多线索还有待调查……
……
“这样的鬼话，赵庆华怎么会信？”在走回办公室的路上，刘奕帆皱眉问道。
李牧然点了点头：“他当时正在慌慌张张的逃亡之中，巨大压力和紧张状态下的心智，不会是正常状态。再说，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自己人已经出了月城，根本无法再回去核实这些信息的准确性。”
刘奕帆瘪了瘪嘴：“可惜赵庆华的随身物品找不着了，他也不记得那私家侦探社提供的罗宗华的住址，否则，我们岂不是省事很多……”
李牧然摇摇头：“那倒未必。那个私家侦探社提供给赵庆华的，大概率不会是真实信息。”
……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刘队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显然，他还在等着李牧然他们。
“审讯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看到李牧然和刘奕帆走进自己办公室，刘刚从椅子上站起来问道。
“基本确认了一些事实，赵庆华对自己冒名顶替罗宗华上大学一事基本没有否认。
他也承认是他找私家侦探社去查找罗宗华的具体行踪和位置的，但他否认他曾买凶杀人干掉罗宗华。”李牧然回道。
刘刚点了点头：“关于买凶杀人这个，除了你的手机录音之外，我们还能不能找到其他证据？”
刘奕帆点头道：“赵庆华的手机上应该有那段视频录像，但估计已经被他删掉了，我等一下去想办法恢复，应该问题不大。”
刘刚点点头。
“但赵庆华透露了一个新信息，”李牧然微微皱眉说道，“他说他父母现在在那群杀手的手里，说是之前罗宗华控制了他的父母，后来被转移到了杀手手里。
刘队，我们可能需要尽快找到杀手们的行踪，尽可能保证赵庆华父母的人身安全。”
“对找到杀手们的行踪，你有什么想法？”刘刚向刘奕帆问道。
“办法倒是有，但也存在一些困难，”刘奕帆犹豫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