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理寺门前才知道这里有多热闹!
今晚被押送过来的人不少。
似乎不只是抄了安远侯府。
大理寺门前有人哭有人闹有人面如死灰。
但最终都在御林军的押解下在门口登了记,一户一户的押了进去。
林清殊看着安远侯府的人都被押送了进去后,转身离开了大理寺。
……
天色已微明,各家各府的老爷们还没出门上朝,都得到了消息,昨晚半夜,皇上昨晚的动作太大了,一连抄了好几家!
最主要是安远侯府被抄了,那个百年老侯府!
安远侯府老侯夫人和世子夫人都出身于永宁侯府。
永宁侯在早上出门上朝之前给家里的人留了一条命令,闭府不许出门。
安远侯府二夫人出身庆北侯家。
庆北侯老侯爷听闻了消息后,直接让管家把府门关了。
老侯爷是连朝堂上点卯都不去了。
只派了个管事出门打听,毕竟,他们家是在安远侯的九族之内!
不同于庆北侯和永宁侯府的这种怕被牵连的动作,三夫人许氏的娘家许太医府上得知林家被抄了后,全家人一大早就聚在了正堂屋里。
许太医的夫人梁氏和许氏的生母许太医的妾氏徐氏都哭晕过去又被扎针醒来。
许太医也是急得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是什么原因抄的家还不知道,只能让人先出去打听一下情况:
“根伯,你先派几个机灵的小厮出去的打听一下外面的情况。”
“老大,你还是到医馆去,正常开门看诊,但要是打听到什么消息,及时让人告诉我。”
许太医大儿子,京中名医许怀仁,是他们许家医馆的坐馆大夫。
平日里温和待人,名声极好,医术高超。
“是,父亲。”
“老三,你也该做什么去做什么,行为做事小心点儿,耳朵放尖一些。”
许家老三许德仁是许家医馆的掌柜的,他主要负责整个医馆的制药和抓药这些。
“是,父亲。”
“老大媳妇儿,把家里的银钱收拢一下,去求人可能要花点银子。另外,派个人马上出城,去路上拦下你二弟他们,让他们找个小镇落脚,暂时不要进京。老三媳妇儿今天就不出医馆去,在家助着你大嫂,照顾好你们娘和徐老姨娘。”
两个哭红了眼的儿媳妇也站起身应了是。
都安排好后,许太医重重的叹口气:
“我去太医院打听一下,看看是怎么回事。”
今天本来不是他当值,但他还是要进太医院一趟。
许太医走向书房的背影看上去像是担着千斤重担!
进了书房,悄悄的抹了一把眼泪,自己看成眼珠儿的女儿怎么吃得了下狱的苦。
当着老妻和家人自己要撑起,可是他何尝不是担心着女儿一家的人啊。
许太医收拾一下提起医箱要走,屏风后传来一声细小的叫声:
“外祖父。”
许太医一怔,转头看向屏风处,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屏风后,伸出一个小脑袋。这明明就是清殊啊!
“殊儿!”
许太医惊呼一声。忙又压低声音说道:
“你怎么在这里?乖孙啊,你…你没事吧?”
林清殊摇摇头有些可怜兮兮的样子,小声说道:
“外祖父,我也没地方可以去了。”
许太医红着眼睛,看着孩子脸上还有泥,身上的衣服也是脏的。这孩子打小身子骨不是很好,哪里吃过这些苦啊。
忙从怀里拿出帕子,颤着手给林清殊擦掉一些污渍。
小声问道:
“你们安远侯府是出什么事了?”
林清殊把圣旨的事跟许太医说了一下,许太医听说是和赈灾银子有关,当下心中一凉。
朝中什么重要,银子重要啊。赈灾的银子更是重要!
可是女婿虽说在户部做侍郎,但他的人品自己是信得过的,断不会伸手向这些赈灾的银子。
可是,自己只是一个太医,朝堂上的事,自己连打听都找不到门路啊。
“殊儿,你娘…你娘是好的么?你怎么又逃掉了?”
许太医最担心的还是自己女儿啊。
“我藏在花木里,只看到娘昏倒了。哥哥和弟弟扶住了娘亲,然后她们就被押到大理寺了,我…我没地方可去,就来找外祖父了,外祖父,我…我会不会牵连你们啊。”
林清殊想了一下,还是把自己出意外的事跟外祖父耳语了一下,然后转身给外祖父看看自己的后脑:
“看,这里还有血,好大一个包,就是他们打的。我刚从井里爬出来,他们就来抄家了。我没敢跑回院子里,就躲在花木里了。
他们走了,我回去找了身弟弟的衣服穿了,我钻狗洞出来的。到你家,我又钻狗洞进来的。
我来是想求外祖父的打听一下他们在牢里好不好?会被判什么罪。我不会害了许家。外祖父,一会儿我就走。”
许太医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顾不得外孙女也不小了,伸手抱住外孙女哽咽道:
“傻孩子,傻孩子,外祖父不怕被牵连,我只担心着你娘,担心你们全家!你来了就留下。就悄悄的躲在这书房里,后面有个小院子,平常外祖父制药的地方,别人都不会进去。”
许太医知道了是因为什么事,就不再着急进宫了。
让林清殊进自己的书房里面的小房间里先休息一下,孩子一夜没睡,累了。
“来人,给我煮一碗面,加两个荷包蛋。”
侍候在门外的医童怔一下,老太医早上担心得吃不下,现在怕是想吃饱了进宫了吧?
可是他不知道,喜欢吃面加荷包蛋的,是他们家的表小姐。
林清殊确实饿了,饱餐一顿后,这个小身板也有些撑不住了,但想到睡在床上不安全。
林清殊当着许太医的面,三两下就爬到了书房的房梁上躺下:
“我就在这里睡,外祖父,你打听到消息再告诉我。”
可是她却不知道,她一觉睡醒来,外面就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