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温和的一笑道:
“好。”
贺元恕没想到这么容易。
他还是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是姓贺呢?
所以,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大师知道我是要去做什么吧?”
老和尚又叹口气道:
“知道,你要去做的事,与我要做的事,是一样的。”
贺元恕一怔。
他还没回过神来,老和尚又笑笑指指他的怀里说道:
“她也可以去。”
贺元恕惊得一跳。
“你……你知道?”
这个老神棍……这个叫法是林清殊告诉贺元恕的。相对于穿越来的林清殊,贺元恕还是更相信大师是有法术的。
但林清殊哪怕自己是穿来的,对一些神鬼的事,还是不信的。
所以,每每提起了恩大师的本事,她总是不信的。还在背后给他取了一个绰号叫老神棍。
老和尚笑了笑没说话,他知道,有些事他是知道的,但不能说破天机啊。
贺元恕又无法叫林清殊出来,他只有等到了时辰后,林清殊才会出来。
因为这个空间只听林清殊的,而且还隔音。林清殊在里面贺元恕就没法与他沟通。
老和尚没有再说什么,倒是拿起一边的佛经继续看了起来。
贺元恕得到了同意可以一起去,就呆坐在那里看着老和尚,看着看着,自己就盘起腿来入了定。
他入定一会儿,老和尚微笑的看看他,轻轻的含首,这小子是个有出息的。
第二天一大早,老和尚在做完早课后,就带着贺元恕和小和尚下山去了。
早早就侯在山下的一个茶棚里的许景天一伙人看到贺元恕跟在老和尚的身后下了山,也就明白贺元恕是能跟着进竹轩了。
他们互相暗暗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就各自去行动了。
老和尚出门不讲排场,就自己大步的往前走,一点儿也没有白胡子老头儿的意识,就是贺元恕这种长腿也要快赶三分才能跟得上,倒是那小和尚却是轻松的跟在了老和尚的身后。
他们出门得早,街上也就一些可疑的人外,就是有几个匆匆出门做事的人。
一直走到了竹轩的门口,却见到了竹先生带着顾先生及几个人站在门口迎接老和尚:
“见过大师。”
“阿弥陀佛。”
竹先生抬眼就看到了跟在大师身后的贺元恕。
贺元恕没有向他行礼,而且只是平平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转开了眼神。
但竹先生却是眼睛一亮。
他认出来了。
但他没有挑明,只是在和大师寒暄了一下后问道:
“大师,这位是……”
“故友的后人。遇到了,就带在身边了。”
贺元恕这才抱了一下拳,但并没有说话。
竹先生却是笑了笑,温和的点头说道:
“能是大师故友的,都不是普通的人,只看这小伙子天方地圆,气宇轩昂,必不是凡人啊。”
贺元恕却是看了大师一眼,大师是得道大师哟,也会帮人掩饰撒谎?
“大师请进。小友请进。”
竹先生热情的把人往屋子里迎进去。顾先生也就走在贺元恕的身边。
他一直面带微笑,但这种微笑按林清殊的话说,就是一种职业的微笑。
果然,进了门转过影壁墙后,就还是看到了那片竹林。
竹先生没有提醒要跟着他走,也就是说,现在是把这里面的机关关了的。
大师似乎不懂或是说假装没看出来一样,抬步就直接往前走着,根本没有管别的。
这条路贺元恕走过,也听林清殊说过,发现是一种竹子不一样,更绿一些,而每次走到更绿的那里,就往左拐弯就对了。
果然,虽说是撤了机关了,但竹先生都是下意识的就是这样走的。
贺元恕假装不知道,还是就跟在大师的身后就行。一路走到了他们第一次见到竹先生的那个屋子。
那睡莲都还在,但是有一样东西贺元恕没看到了。
就是那竹屋连着后面的通道没有了。
贺元恕一惊。这是怎么回事?明明这竹屋后面还有一个通道,就是通向他们住的那些竹屋的。
而大师就被竹先生给引到了屋子里喝茶。而贺元恕有幸坐到了大师的身后。
他们也是坐在竹屋的榻上,中间放了一个小桌子。
竹先生和大师都是盘腿坐下的。
“大师,你也多年没出来走走了。”
“这天下,我走过的地方太多了,如今有些年纪了,再走却是走不动了,不过这次,倒是来看看你,多见不见,你还好吧?”
“累得大师担心,我很好。”
竹先生很是温和的回道。
但大师却言道:
“我倒不是担心你,我只是怕你好了,别人不好过了。”
竹先生的脸上的笑意有些过不去了。一时僵在了那里。
“放手吧。收起你的手,时也运也命也。你该好好的过你自己的日子。”
竹先生沉下了脸,但嘴上却是说道:
“我不知道大师说的是什么。”
“你知道的。如那日月更替一样,皇朝也是更替的,过去了,就放下了。这些年了,你还看不透么?天下大乱于你有好处?涂炭生灵于你有利?我佛……”
大师还没有说完,竹先生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你倒是忘记得一干二净。我的好大哥。你这些年这样活着,是不是真的觉得自己成佛了?你在普渡众生,众生送你一个大师的封号,你就真的觉得自己成佛了?”
贺元恕在一边都傻眼了,自己听到了什么秘密啊,为什么竹先生要叫大师大哥?
这竹先生看上去也不过三十来岁,就算他驻颜有术,但按林伯爷说的,他也该是六十来岁的人了。
而大师据说是活了一百二十岁了。因为自己的祖父说过,他年轻时,大师都是大师了,胡子都白了。现在自己爷爷都死了,他还活得很好呢。
说他一百二,贺元恕是相信的。但现在听到这位竹先生叫大师大哥。不对,竹先生不是姓龙么?
贺元恕懵了!
“阿弥陀佛,贫僧已出红尘,百姓给个什么封号,那是百姓的事,贫僧倒是不在意,但是如果一战乱,糟的还是百姓。”
大师还在苦口婆心的劝着,竹先生却是忍不住一怒就站起了身来:
“这么说,你今天只是来做说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