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多想，脚步已经停下，对面就站着顾家几人。
肖妄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他在哪焦点就在哪，本来谈话的人停下，周围的人也明目张胆或偷偷摸摸的关注起这边。
秦琴看到他就气得指尖发抖，想到儿子被他折磨的不成人形，恨不得扑上去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肖妄伸手从托盘上接过一杯香槟给身旁，自己挑了杯洋酒，扫了眼顾言峰：“憋出什么坏没？”
顾言峰心里不低于秦琴的恨，但是表面工作还是要做好。
笑意不达眼底：“这大家难得聚在一起，随便聊聊。”
顾言峰视线转到时念身上，猜到他针对的源头是出于哪里了，眸底闪过一丝狠意。
时念同样回以视线，不过情绪藏的很好，一脸淡然。
肖妄了然的点头，笑着肆意调侃：“那小少爷的身体还好吗？那玩意儿能找个东西接起来用吗？”
话一出顾言峰跟其他人脸色都变了变，能在这种公众场合毫不避讳揭人家丑的，估计也就这位爷了。
“肖妄！我们家顾厉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对他！这个时候还羞辱他！”
秦琴压不住火，含泪隐忍着控诉，受害者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同情。
“那我妹妹做错了什么，被他折磨致死？留条贱命不够你笑一年？哭什么？”
时念抢在肖妄前面开口，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顾厉所为，但实在看不下去他们的嘴脸，要不是不会说太多恶毒的话，不然真的很想用唾沫淹死他们！
此话一出时念成了焦点。
大家心里都抱着猜疑，但谁都没开口当那个出头鸟。
肖妄眉梢挑了挑，薄唇抵着杯口品了点洋酒，安静的看兔子急了是怎么咬人的。
顾言峰眉头一紧，语气严厉：“小姑娘说话要分场合，别在这血口喷人！”
这里都是场面人，有些事有些话都是放在肚子里，更何况今天这里还有些人并不知道真相。
肖妄薄唇勾着笑：“什么场合？说来我听听。”
“不管如何，来了就要抱有尊敬之心。”一道粗重的中年男音向这边靠近。
肖妄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冷笑出声：“他们的生死跟我无关，他们那点好处我不沾分毫，我敬他们？他们爬出来都得谢我给他们留了块地，你这么敬，你怎么不磕两个？”
“……”
场上再次沉默。
肖中柱脸气铁青，音量重了些：“肖妄！怎么说我也是你长辈！”
肖妄这才转头冲那边舒心一笑：“喊那大声干嘛？开不起玩笑？”
见他还是吹胡子瞪眼的，妥协的点头：“那行，我收回最后一句话。”
就在大家以为肖爷会给人台阶的时候。
他一脸大发慈悲的紧跟道：“磕一个就好了。”
“……”
时念反正是没敢说话，别人开玩笑挺好笑的，他开玩笑挺致命的。
肖玲从后面绕过来，径直走向时念：“又见面了！”
打完招呼才柔声劝和：“都一家人，伤什么和气！”
肖妄和她一直没什么过节也没什么交情，神情淡淡的，转头看向时念。
“既然这么说了，那去跟顾老喝杯酒。”
时念不想，但是他这么说了，不能不做，毕竟这扇门里面只有他一个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这么多人，不想扫了他的面子。
香槟杯就端在手里，稍微抬了抬示意。
顾言峰脸上的怒气不减，从来没把她放在眼里，端起杯子。
下一秒清脆的一声，杯子碎了——
时念递过去的时候，用力太大，酒洒了顾言峰一身不说，因为受力点不同还撞碎了他手里杯子，弄得他满手香槟和碎玻璃。
“不好意思。”时念语气冷漠。
“她说的是杯子。”肖妄帮她补了一句，搂着人从人群中穿过。
等稍微离远些，时念套着他耳边问。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杯子？”
肖妄理所当然道：“因为你肖爷聪明。”
时念撇了撇嘴，真自恋！
不过今天他全程站在自己这边，替自己撑腰，莫名觉得很好。
再次套到他耳边，语气轻轻柔柔的：“谢谢你，肖妄。”
肖妄却眸色沉了些，但依旧带着保持着刚才的语调，抬手勾了下她的下巴。
“拿命谢，不开玩笑。”
时念看他表情语调都是在开玩笑，但是又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装傻充愣的忽悠过去，这种承诺自己才不敢随口答应，这跟签生死状一样，应允了就是埋了炸弹。
肖妄看她从自己臂弯中逃脱开，舌尖抵了下腮：“滑头。”
叶九思端着杯子凑过去。
“瞧瞧，她在闹，你在笑，多美好！”
肖妄抿了口酒：“滚。”
叶九思不怕死的贴上去，凑的更近：“有什么不敢认的，上心就上心了呗。”
“咚——”
突兀沉闷的一道撞击声，有一次引起注意。
叶九思揉着后颈捂着额头，疼的眼眶湿润。
“我的爷！你来真的？”
手放下来的时候，额头肿大的鼓包上一条深红的淤血印，看着有些滑稽。
肖妄觑了他一眼：“不疼不长记性。”
时念坐在不远处，除了看到一个伤号就是肖妄探索的目光，低头小口喝水，沉默是金。
这样的聚会并没有什么意思，都是互相巴结拉拢，而肖妄的臭脾气没人敢上来搭话，跟着他倒也落得个清闲。
“肖妄。”
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时念好奇的抬头。
就看到个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女人，黑长的直发随意的散在身后，一身白裙，大眼睛高鼻梁，气质很是清纯，落落大方的站在他身侧。
时念下意识看向肖妄，从他脸上看到了不一样的表情。
是温柔？
是喜欢？
再看向那个女孩，她同样在看着自己，目光交会时对方露出微笑点头示意。
时念回以礼貌的笑。
“肖妄，方便出去聊聊天吗？”女孩稍微侧头，长发很有垂感的顺着肩头滑下。
肖妄：“好。”
两人并肩离开，时念视线在两人身上不断停留转换，握住杯子的指尖也跟着收紧。
身旁的座位唉唉叹叹的坐下一个人。
“咳咳——”叶九思清了清嗓子：“你这表情……是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