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妄没多追问,点到为止。
等时念睡醒的时候,床边只有肖妄一人,坐在椅子上,交叠的大腿上搭着文件正低头翻看着。
拧了拧眉头,脑袋有些昏沉,总感觉记忆有些模糊。
自己好像见到林律了?
“在找谁?”肖妄的声音响起。
时念环顾房间的视线落回他身上,嗓子有些沙哑:“没。”
说完又觉得不对,语气淡淡的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肖妄合上文件,看向床上脸色有些憔悴的人:“这个得问你自己。”
起身走向床边,视线从点滴瓶子顺着输液管向下一直到她干净的双眸。
质问:“长能耐了?会乱跑了。”
本来不说还好,说完时念心里又憋着气。
语气不是很好:“肖爷都不在了,我留那干嘛?”
肖妄:“不在了?我死了?”
时念:“……”差不多。
肖妄坐在床边,接过她扎着针的手。
时念下意识抽回:“干嘛?”
指尖被捏紧,往手掌包了包:“凉,给你捂捂。”
时念:“……”
看着他的大手似很小心的握着自己的手,说不上来的感觉,看起来真的好像是真心的……
睫羽垂下:“我有点渴……”
肖妄很自然的接过床头的杯子递到她手边,见她迟迟不动,不是很方便又把病床调高。
嘴里还不忘调侃:“矫情。”
时念听着早就习惯,小口喝着水,脸上带着点病态的白,感觉整个人更加的易碎。
视线时不时飘向肖妄,有话要问,但是好像找不到身份。
终于:“肖——”
“肖妄。”
刚开口,门口响起那道清甜的声音。
肖妄转头,就看房门被人推开,依旧是一身白裙,先是打探的藏着半个身子,在看到他时整个人进门。
边靠近边问:“中午要一起回去吃午饭吗?”
到病床边,被帘子挡住的脸看清,有些疑惑的看向时念却问着肖妄。
“这是怎么了?”
时念自己接过话:“我只是感冒了,你们去吃饭,我这里没事。”
肖妄眼底转瞬即逝的异样。
问:“没事?”
时念抱着水杯,不再看他们两个:“嗯,没事,已经好了。”
肖妄勾着一侧唇角冷笑一声:“那就一起好了。”
话一出,时念跟雷娜都不可思议的盯着他。
肖妄似是没看到,转身到一旁坐下:“等你水输完。”
时念视线在他跟输液瓶和雷娜三者之间挨个扫视一遍,实在是没搞懂。
他去跟别人谈情说爱,让自己不清不楚的去当电灯泡?
寻求不一样的刺激?
-
三人离开医院,雷娜有哮喘,昨晚因为这个来到医院,此时已经没事,时念虽然退热,但还是很不舒服,总感觉脑袋有些重。
车停在门口,一共三辆车。
时念很自觉的走向第二辆车,后颈的衣领却被人用指尖勾住:“去哪?”
没想到他会拦,一声不吭的拉开第一辆车的副驾驶坐进去。
秦执还稍微懵了懵,但是她已经利落的系好安全带。
肖妄冷嗤一声,开门坐进后座,在她的后侧刚好可以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中午的阳光正好,车内开着空调,光晕透过窗户洒进来有些刺眼,时念索性靠在一旁闭上眼睛好好享受车辆细小的晃动。
很好睡。
肖妄惬意的指关节抵着太阳穴,倦懒的靠在一旁。
阳光下长密的睫毛遮着眸,视线在前座停留了会儿,阖上双眸。
一路安静,无人发声。
车身停稳,肖妄抬眸,注意到前座还睡的香,伸手,相比较凉意的指腹揪了揪发丝下藏着的耳垂。
“起床了,猪。”
时念迷糊的睁开双眼,想拍他的手背却被躲过。
扑了个空,就看他噙着笑已经开门下车。
雷家的私人别墅戒备比较森严,从进大门开始就站着不少训练有素的保镖,进门后更是随处可见。
时念跟上步伐,午餐已经准备好,雷叔就坐在那等着几人,不过在看到时念时还是有些意料之外。
“快坐。”
虽然语气很轻,但是配上那张有些凶神恶煞的脸,总让人保持着警惕。
雷娜倒是笑容灿烂的到他身旁坐下。
时念甚至能看到雷娜坐过去的一瞬间,雷叔的脸上仁善柔和了不少。
这或许就是被宠爱的意义吧。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样,围着父母坐,他们的脸上总是对自己流露出爱意,那种表情再也没见过……
跟在肖妄身旁坐下。
饭局上倒是没聊些什么,时念吃了饭感觉身体有力气多了,没有刚出院时的困累感。
饭后几人围着茶桌。
身材姣好装扮文雅的茶艺师在一旁帮忙沏茶。
“最近在江城有什么困难吗?”雷叔喝着茶,手里随意盘着佛珠。
肖妄指尖修长,在听到他发问时,捏着杯身端起送到唇边:“没什么,都挺好。”
时念低着头,但还是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果然,下一秒话题扯到自己身上:“这位怎么以前没见过?”
“最近跟着我。”肖妄这次没有为难时念让她回答,而是自己接过话题。
“这样啊——”雷叔重新喝了口茶:“娜娜这次回来,也希望你多照顾了。”
雷娜听到这话也只是调皮的冲肖妄笑笑。
“刚好借此多培养培养感情。”
雷叔的意思全部表达完。
大家都听得明白什么意思,是有意撮合肖妄和雷娜。
现在就看肖妄的意思了。
“雷叔开口,那肯定会照顾好。”
没有拒绝,在时念的意料之中,不过心脏还是向下狠狠坠了坠。
所以,他就是让自己来听这个?听他们是真的好事将近?
暗示自己不要像昨晚那么闹?
心里想着,大腿被什么压了压。
低头发现是他的手,掌心落在上面,肆意游走。
抬头看他,没敢伸手阻拦,那样的话动静太大,毕竟现在面对面坐着,宽厚的檀木桌边挡着,这个角度刚好是盲区,他们应该没发现。
本以为他只是恶劣的寻求刺激,在桌上谈着婚嫁,桌下摸着情人的腿,谁知道他变本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