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妄手边烟灰缸里堆的烟头有些多。
长腿翘在办公桌上,整个人向后倾着。
刚忙停。
叶九思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跟他这样面对面的坐着了。
同样抽着烟,淡着嗓音:“不去看她?”
肖妄薄唇抿了抿,语气轻淡:“她现在估计不想看到我。”
叶九思灭了烟,闲聊着:“当初为什么留下她?”
肖妄眸色淡淡,立体的五官蒙着淡淡的烟雾,冷峻又严肃。
“想她死。”
叶九思眉心跳了下,又问:“现在呢?”
肖妄敛眸,勾了勾唇:“早忘了。”
指尖的烟徐徐向上。
他肖妄这一生,只给过她无数次机会。
-
夜。
时念好不容易劝说他们都回去,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没有拉上窗帘,让月光倾洒进来做个伴。
门也留了条缝,东眠不方便在房间里,就留在门口,他不允许有任何意外。
突兀的震动声扯回时念的视线。
看了眼没有第一时间接,没多久,第二通打进来。
换了个名字,纠结过后接通。
“睡了吗?”肖妄低磁的嗓音从话筒传过来。
时念听到他的声音,心还是会漏掉一拍。
“嗯。”只回了个淡淡的鼻音。
“要我陪吗?”肖妄又问。
时念第一时间给出答案:“不要。”
就在通话期间,刚才的那通电话又打过来。
“我接个电话。”时念说了一声就转接了电话。
肖妄手机里传来通话等待的声音,视线向上。
时念:“怎么了?”
“担心你,身体好些了?”楚旻对她永远保持着温柔和耐心。
时念垂下眸,稍微动一下腹部就痛,不过身体上的伤痛都是其次,心里的才是最痛的。
换了口气:“好些了。”
楚旻还坐在办公桌边,指尖搭着桌上的酒杯:“等身子养好,想不想出去旅游散散心?”
时念沉默。
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曾经他也真心祝福过自己。
再想想肖妄……
回的答案很模糊:“不知道。”
她立场的不坚定,让楚旻指尖抬了一下:“记得你以前说想去国外看花海,当去完成一个小心愿如何?”
时念心颤了下。
她是说过,不过那是妹妹的愿望,那年国外的花海出了名,她满怀期待的说以后一定要在那片最漂亮的花海让自己为她画一幅画。
回忆成了一块大石头又压上心头。
“好。”最终时念应下。
她想替妹妹去看看她口中最漂亮的花海。
楚旻听到她同意,长密的睫毛下瞳孔流露出温柔,笑意浮上嘴角:“我安排时间,你早点休息。”
电话挂断,另个声又响起:“你让我好等啊。”
窗户斜下方,漆黑的车身旁站着一个颀长笔直的身影,手里的屏幕亮着光映亮一点脸庞。
他还在等她。
时念都忘了他的电话没挂。
语气平淡:“跟别的男人聊天,聊的久一点而已。”
“肖爷还有事吗?没有就——”
肖妄:“有。”
时念接着电话面上没什么表情,问:“什么事?”
肖妄冷哼了一声:“摘帽子。”
时念没听懂,也没接话,保持着沉默。
忽地,电话挂断。
时念看了眼屏幕放下手机。
“哪个男人?”
肖妄的声音从门口响起,不等时念做出回应,人已经撑着床头压下身。
没开灯的房间,仅有月光朦胧。
时念睁大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又撇开视线:“你来干什么?”
肖妄指腹抵着她的脸颊,把她的脸转向自己,气息轻吐:“哄你。”
时念反射弧有点长,才想通他那句摘帽子什么意思。
问:“如果那天我被他们睡了,你还会来哄吗?”
肖妄匿在黑暗里的眸又暗了暗。
背压的更低:“会。”
“不仅会哄你,还会要你,一遍遍的要你。”
“直到你身上只剩我的味道。”
低语间,肖妄已经把两人的距离拉到最近,只要再低一点,就能碰到鼻尖。
时念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回答,只记得他说过,脏了就换。
轻笑了一声:“肖爷现在包容性挺强。”
肖妄唇轻轻碰到她的唇瓣,暧昧至极:“孩子我还能给你,别想太多。”
时念眉头蹙了蹙,怎么可能不想?用力推了他一把:“然后再因你被人害死?”
她承受不起。
这是她的痛。
肖妄还是覆唇,想吻她,真实的感受到她。
时念推不开,哪怕咬破他的唇,血腥蔓延都没能阻止他的侵略。
“啪——”
推扯间,一巴掌结识的落在他脸上。
肖妄舌尖顶了一下她打的位置,垂眸低笑一声,力气用的不小,看来她心里恨的不轻。
时念屏住呼吸,但仅维持一瞬,收回手捏着有些发麻的掌心。
不说话,不道歉,也不看他。
随他怎么处置。
肖妄安静的看她好久,久到时念的掌心已经感觉不到刚才用力后的震痛。
突然开口:“够了吗?”
时念没明白他的意思,下意思接了句:“什么够了?”
肖妄稍微扬了扬下巴:“不够再给你打几下,撒撒气。”
时念:“……”
没忍住在黑暗中去找他的视线,这说话的语气和方式有些不像他。
反问:“肖爷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
肖妄听着她的阴阳怪气,语气暧昧的回了句:“对你,我从来不需要吃药。”
时念轻哼一声,一抹嘲笑挂在唇角:“你这是在愧疚?”
四目在夜色中勾着火,肖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仅对你。”
时念听着他带着宠味的温柔,说不心软很假,但还是对他有怨——
为什么要跟别的女人吃饭?如果他不去做那样的事情,孩子又怎么会没?
虽然心底也知道就算不是那件事情,但如果对方针对这个孩子,理由方法多的是。
不能完全怪他,却又不得不怪他。
突然伸手,勾着他的脖子扯下,没有犹豫的咬在他的侧颈。
肖妄撑着身子不让自己压倒她,细小的刺痛感传来,稍微蹙了蹙眉头,掌心托着她微微抬起的头,借她一点力,指腹揉了揉:“没关系,可以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