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这次的封锁比上次严密得多,连洞外圈都融化凹陷了,出口整个被焊死,不留一条缝隙,怪不得动静会如此之大。
看来,鬼网这次……这次是打算跟陌幻风同归于尽了。
折言小心碰触着洞外层还有些烫意的土块,他一惊,转而忧。
最糟的情况发生了。
怎么办?
他定在原地,思绪飘远。
从上次克制技能的蛛丝到现在出其不意的抓捕计划,不过短短几天时间,这鬼网竟连着出手两次,策划了这些戏码,他是真慌了,急不可耐了。
想着,他的视线不自觉移到了封落身上。
但他这封闭系统虽被加固,匆忙之下,难免留有漏洞,得抓紧时间找到它,借此将这困境破除才好……
“折言,是洞口又被封了吗?”封落直直望着他,看出了他的烦绪,她猜疑着,发焦着,才跟他目光交汇,便开口问道。
“呃……”折言的思路被打断,他欲言又止,“是……是……”
他与她的距离虽远,可她眼里熠然的水光还是刺痛了他,他的话错乱着。
“啊?折言……”封落听不清,不由上前。
“啊——”
“封落——”
…
……
洞里。
“打开。”陌幻风凝着眉,他眸底的火气乱窜着,面上却是冷得发寒。
他一秒逼近鬼网,垂着眼帘,居高临下,再俯身,掐着他的脖颈,将他紧紧压制在墙上。
此刻,他的气势极强,如添翼猛虎,怒火爆燃,沿途所有化为灰烬。
“我让你把门打开。”他眼神凛冽,带着几分蔑视,声音沙哑,似从胸腔发出,他的音量不高,但杀伤力巨大,不容人抗拒。
“我……我告诉你……”鬼网被扼着咽喉难以呼吸,他涨红着脸,看着眼前吞噬人的晃影,他虽处弱势,却仍不肯退让,他哼笑一声,吃力道,“今日……不只是你……你我二人新仇旧恨的了结……而是……而是所有人……包括……包括你最爱的封……”
“我再说一遍,开门……”陌幻风咬着牙,发狠道,还未听他说完,他心口一闷,如遭虫蚀之痛,手上的力忽增百倍,直接断了他的气流,让他出不了一言。
“开门……”
“我叫你开门……”他俯首迫近他,猛虎之势攀升,吞吃罪恶的眼。
“开门……”
一想到那女孩处于危险之中,他的镇静不在,他乱了心神,发了疯。
鬼网被他突然的力钳制着喘不了气,他眼前发白,但想着他心痛难忍的样子,他心里苦苦兴奋着,涩涩得意着。
不过很快,他脑袋晕晕,挣扎无果后,他再次唤起蛛网,却一去无回,喉间的力不散……
怎么……会?
“雕虫小技,还真以为我会中招?”陌幻风轻松躲过他的连续暗伤,制衡他的力量不减反增,直想取了他的命,“我再说一遍,开门。”
“快放手。”折音回过神来,见情况不对,箭步上去欲制止他,可事态不为他所控,他附耳道,“他死不了,恢复只是时间问题,却生生减慢了我们出去的速度……”
陌幻风一顿,表情依旧恶狠,只是不再发力。
他说的对,是自己急过了,分不清事情主次。
鬼网得了空闲,喘着粗气,他的视线慢慢清晰,眸光汇聚,见他松懈,便往旁侧一闪,躲了他的禁锢,乘势往他口袋一踢……
种子跃起,受蛛网摆弄,飞在空中。
他扑向种子:“不必在那交头接耳,想着背后使诈,这次,你们不光拿不到种子,也出不了这洞。”
“找死。”陌幻风愤懑转身,疾速挑出隐藏的作用丝线,改变了种子的方向,让他扑了空。
不知为何,这种子说到底只是个制药引子,此刻在他心里的重要程度却堪比出逃。
他的心情爆燃。
他来不就是要拿走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鱼和熊掌,他都要。
鬼网脸色一沉,拽紧多根制动丝线,就这么与他力量僵持着。
种子受多方牵制,悬在半空。
…
洞外。
“封落,怎么了?”折言闻声匆匆赶了过去,看着她腿上破开的红色口子,他的心发紧着,眼里的柔情泄出,又在抬头的瞬间收起。
他看了眼周围化在风里的细丝,“这是……眼线?鬼网暗布在外的眼线?本以为是陌幻风从前开的玩笑话,没想到……是真的……”
不过,他此时将它们派出,是想做什么?不会……
他看着她,眸色一深。
“眼线?在……哪儿啊?我……我怎么什么都没看见?”封落的声音因脚上火辣辣的痛意梗阻着,她极力忽视它,可神经敏感得紧,这痛钻心钻肺,乱了她的呼吸。
折音察觉到她的隐忍,他眸色一颤,垂了眼,移了视线,解释道:“是掺在空中的蛛丝,它们一线而成,却有无数细散分支,紧凑密集,它们的攻击毫无章法,又都透着光,需要极为敏锐的眼力才能侥幸捕捉到,不过,那也仅仅是它们中的一小部分。”
他顿了顿,“接着,再从中辨认出那条生养的母线,若是幸运发现,危机破除,而若是判断错误,轻是皮肉之伤,重……是要一直为它所困,直至……”
封落发急着:“直至什么?”
折言声音下沉了几分:“直至最终揪出那条围困的母体蛛丝,唯如此不可破也。”
“有什么法子吗?对了,陌幻风,陌幻风之前有说过破解思路吗?”
“他只是说……”折言眉头微蹙,他回想着,“说……假象只是浮在面上迷了人眼,真假断层,换个角度自然明朗。”
封落重复着:“换个角度?”
折言:“对,他确是这么说的没错。”
他当时以为这只是陌幻风与折音间的戏谑之言,就没细究……
如今……真是大意了!
封落喃喃:“换个角度……”
“换个角度……”
“小心!”折言大喝一声,疾速挡在封落面前,一把抓住那夹着弱小气流迎面而来的蛛丝,将它奋力甩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