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连连应声,“您放心,这是关系着村里每一位居民的切身利益,家里能不能吃上鸡蛋,冬天能不能穿上暖和的衣服,全都看自己的努力了。”
“就是您不吩咐,我们也得努力为更好的明天而奋斗呀!”
“好,”社长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我们整个公社的人都在看你们的计划实行了。如果干得好,你们村的能人势必要指导其他村子一起干养殖。”
“你们可不要想着大家都干,被抢了饭碗。咱们夏华大着呢,我们公社是一体的,所有社员共同富裕,那才叫富裕,否则,你们落凤村那就成了金疙瘩,谁不惦记着?”
村长也笑着继续应声:“我们大家都知道现在的好日子是组织给的,肯定不忘本!”
“那成,你们自己安排着来,缺东西就跟公社申请,但是你们也清楚咱们公社,除了这一批货物外,还真没拿的出手的东西。”
社长拿出昨天会计加班加点给整理出来的清单:“昨晚公社里也很热闹,大家伙看着东西入得库,虽然我答应你们在先,可也不能将所有东西全部用在你们屋舍建筑上。”
“我能替你们争取的是三分之一的量。毕竟这批东西还得往上面送一半,其余的也要用到关键地方。”
村长和社长都看向秦元九。
后者正淡然地给柯美虞剥瓜子呢。
这丫头爱吃,却很不喜欢麻烦,像是一切带壳的东西,都喜欢推给别人来,否则她多数情况宁愿饿死也懒得动手。
而这种坏习惯,源于她优渥的出生环境,以及末世后自己继续给纵容的。
秦元九很自然地接过一捧瓜子,手捏着瓜子尖微微用力,清脆咔擦生后,饱满香脆的瓜子仁便羞怯怯地露出来。
他动作快,又会用巧劲,没多大会就剥满一捧,然后挪到那瓷白滑嫩、等候多时的小手里。
感受到俩人的视线,他头也不抬,继续淡定地剥着瓜子,“可以,我跟砖厂那边很熟了,看看能拿到什么样的价格。”
“不需要用太好的砖,只要结实就行,哪怕碎的也不影响用。这样价格能砍半。如果物资不够抵的,我们就先赊帐,等鸡蛋、各种肉类可以出售时,再结账。”
“这样好吗?”村长和社长都有些担心。
他们都不知道这次养殖能否成功,光是这么大开销的铺张,就够让人提心吊胆了,如今还要赊账,万一养殖不成赔了钱,还背上债务了?
柯美虞抿唇笑着,点出他们的担心:“怎么不好呀,退一万步讲,如果我们赔了,钱打了水漂,咱们还有人力。”
“让大家伙去帮着做工,拿一半的工钱呀,另外的工钱,一半还账,一半拿砖回家盖房子!”
要不是秦元九与砖厂的关系,他们根本拿不到这样的价钱,所以如此安排,三方皆大欢喜!
“哈哈,你们村这个小丫头和她男人都不简单呀,随便两句话,就把咱们俩老头担心的事情给解决了。”社长忍不住夸赞说。
坐在一旁的柯老四忍不住挺直腰板,一副与有荣焉的骄傲。
谈妥了这些事,社长看向柯美虞和柯老四,“小同志,你还有事情要汇报吗?”
柯美虞连连点头,笑着将自己写出来厚厚的策划案递过去,“社长,我对于养鱼虾蟹有新的思路,还希望您能过目瞧瞧。”
社长好奇地接过来,带上老花镜认真地翻看着。
柯美虞拿着公社的地图,设计了好几条水渠,每一条都是从常年山泉水充沛、大家伙用以浇灌的水库出发,途径好几个人数众多的村落,再流向西岚河。
从原来的三公里几乎扩大到了五六公里,还多了好几条,工程大了,但是惠及的村落多!
“您看,这些村落平日里不论吃水还是担水,都很困难。很少有人家舍得花钱打井,都是靠着村子里的井水,或者下雨后囤积在池塘里的水。”
“遇到雨水少的年份,井水水位下降,供大家伙引用就不错了,田地的浇灌还得跑好几公里外的河道拉。”
“这个水渠是长,但是每个村落包一段的活,不过是村民们一人挖几公分的事情,却能省了太多麻烦了!”
“山间的泉水很充沛,水库常常都是盈满的状态,时不时就要开闸放水,倒不如开几道水渠,让多余的水多滋润下土地。”
“社长您看,这水库地势高,越往东地势越低,我们挖水沟的时候可以采用半切的竹节形式,一节比一节低,在竹节口用石头封住,只有溢满的时候才能留到下一个竹节中。”
“在封口用网兜住,可以在里面饲养鱼虾蟹,这样家家户户都能参与进来,而不是受制于水源!”
她还很形象地绘制出来模型,原理有些类似于喜宴上金字塔般的酒杯,不过水渠只有一个方向,并不扩散。
柯美虞还提出了自己的担忧,“社长,自从立秋后,到现在一滴雨水都没有下过。古书上记载,很多春夏季的洪涝就是这么发生的。”
“咱们公社位于山脚下,要是雨水太充足,说不定会遇到洪涝,哪怕时间短暂,也会给公社带来很大的损失。咱们不能不防呀。”
社长和村长浑身颤了下,对视一眼。
和平年间的人们最怕的就是天灾人祸了,他们经历过战争、干旱、瘟疫、饥饿,好不容易熬过来,但是他们骨子里的害怕丝毫未减。
干旱过后多半会跟随洪涝的发生,红星公社十多年前也发生过小型洪涝,只到人腰半截,也足够将人吓得够呛。
这样的灾害听老人说每几十年会发生一次,这是老天爷不开心了。可谁都不愿意为了偶尔这一次,还不足以造成太大损失的洪涝,做出改变。
再者,挖水渠是有好处,可是谁来做呢?
新夏华成立之前,大家是盘散沙,谁都不愿意牵头,生怕自己多干了让别人占便宜,也确实有不少人想坐享其成。
新夏华成立之后,村民们干点活都要用公分来吊着,可是公分到年底是要兑换粮食和钱的,并非随便许出去。
如此河渠的事情一拖再拖,但是像柯美虞这般的提议,似乎可行?
社长越看越觉得认为这种法子能解决大难!
“这河渠不算短,每家每户承包一段养鱼虾蟹,主意是好。但现在唯一的问题是,鱼虾蟹能否养成,又能带来多少收益呢?”
柯美虞继续往嘴里丢着瓜子,“社长,您也觉得可行吧?”
“养殖业本就风险大,但是我们投入的不多呀,刚开始可以尝试着摸索经验,以后再扩大养殖。”
“河里的小鱼小虾和螃蟹自个儿长得都不错。我们这又不是池塘,是活水,养起来很省心呢。”
“到时候我们多请教下专家和有经验养鱼的老者,怎么着都能将这个问题攻克!”
“而且现在天冷了,地里没活,社长一吆喝谁来挖河渠,每天十个三合面馒头,您看谁不来!”
社长一愣,自己只想着跟落凤村般,让村民认领河渠养殖鱼虾,来驱使着大家伙积极参与挖河渠的事情。
现在看来他想的有些太远了,村民们胆小,尤其是这种自己不熟悉有风险的事情,他们更喜欢观望,倒不如直接用,用三合面馒头诱惑。
“好好好,”他笑着点头,“就按照你说得来!”
柯美虞立马说:“社长,您看我爹如何,虽然他那会儿没赶上好时候,初中没念下来,但是他脑袋瓜灵活。”
“让他帮您跑腿办这事呗,这个把月,我们全家也会全力支持我爹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