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全国观众期盼的节目,能够将各行各业展现出来,不再是冷冰冰地两三个词语,而是被赋予了血肉和情感,默默为国家繁荣昌盛而努力的建设者们!”
柯美虞每一句话都敲在所有人的心头上。
一个节目的诞生从立意到最后呈现到观众面前,经历过太多的时间、精力、人力和物力了。可以说,这像是大家一起照顾长大的孩子,当然是盼着能出个漂亮的成绩。
但是第一期节目有些太过粗暴直接,主持人和嘉宾当着电视机观众们的面不客气地互怼。如今又来了这么一通电话,负责人看着化名为扬子的黄芝荣,恨不能将其立马扯下来。
呵,某些人真是仗着自己有后台,却不知道珍惜,拿着那么多人的成果来满足私欲。谁都不会认为,凌老太太这个电话真是一个巧合。
黄芝荣歉意地笑着说:“很抱歉,柯美虞同志,我们也不知道您奶奶会打电话寻到这里来。”
“哦?”柯美虞挑眉轻笑着,很不客气地说:“这也太巧合了吧?这么多人打电话,就让她抢了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刚才给大家的电话号码,跟后台能打进来的电话不是一个呢。”
“怎么会呢?不过既然您奶奶打电话来了,肯定很多观众们都关心着呢,”黄芝荣脸上肌肉都有些僵直了,话题直接换了,“如果您能在这里解决了家庭矛盾,那也算是我们电视台给您的馈赠了。”
她低头看了下表,“咱们节目首播时间比较长,还有半个小时,时间很充裕的。”
柯美虞冷笑声:“清官尚且断不了家事,让你一个主持人新手来做和事佬?”
黄芝荣眸子微垂,亮光一划而过,面上有些委屈和无奈,“我知道柯美虞同志是咱电视台的老人了。我没入这行的时候,就听着您的声音,想要成为您这种有影响力的人。”
“用自己微薄的力量,为咱们国家精神建设做出贡献。”
“您可能觉得我资历浅,但是不妨将这里当成一个倾诉平台,老太太说说自己的心里话,您也说说内心所想。我觉得很多时候,大家有误会,是因为不能平静下来好好沟通。”
柯美虞看了她一眼,不得不说,能够从一个普通职工家的女孩子,挤入到大院子弟里,而且还是核心团体,自然是有着不少的手段,这随机应变、时刻发难的本事确实不低。
黄芝荣能从一开始发难者,变成了被老人欺负的新人,装模做样地衬得柯美虞跟眼里无人、被众人捧得不知天高地厚,连如此可怜的老太太都能不认的地步!
凌家也是能耐,以前只是用大院里的舆论来逼迫她,现在则将这个关系摆放到全国观众面前。
凌老太也适时继续开口:“对不起虞宝儿,是我太想要让你认祖归宗了。你爷爷唯一的心愿,就是寻到你。”
“我知道我不该在这里找你,可是,平时你都不跟我说话,也不听我说……”老太太也走弱者路线,含含糊糊地,让不少观众们都忍不住站在她这里。
柯美虞微微叹口气,“老太太,我知道你们全家很急着寻孙女。可是二十来年你们都没出动过一个人,还是我前堂妹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了消息,上门认亲。”
“你们和和美美的,不是挺好的?只是我前堂妹估计是受不住你们吸血属性,觉得便宜沾不上,就甩锅到我这里。”
“呵,我想问问,你们凌家认孙女就这么随便吗?”
“在这之前,你们全家跟侦探似的,趴在窗户上全天二十四小时,监视着我们家。一旦有好吃的,家里的孩子组队上门讨要。”
“如今见我前堂妹说我是你们的孙女,呵呵,不知道你们规划好我们家的房子,你们谁住了吗?”
“什么胎记,什么玉佩,这东西造假得多了去了。我前堂妹说什么,你们就认什么。我想问下,除了你们凌家人,又有谁知道这事?”
“既然是寻了我这么久,总不可能是你们自己在找,而没有托别人吧?这借口也就骗骗三岁小孩儿。”
凌老太太气得拽着电话线。确实家里孩子多,压根不缺孙女,而且老五很快就寻了新媳妇,谁会在意一个女婴?
她的确拿不出寻找孩子二十年的证据来。
凌家也不管柯美虞是真是假,只要她是秦家孙媳妇,那就是凌家的真孙女!
“你这孩子,我们当然是亲自去你爷爷说的地方查访,而且每次家里人借着出差的空都要去的。这件事我们怎么可能四处宣扬?”
“虞宝儿,我知道这些年你受委屈了,心里有怨恨……”
老太太说得情深意切,到了最后还做了退让:“虞宝儿,你不认我们也没事,但让我们当作近邻走动也行呀。”
“女孩子家没有厉害的娘家做支撑,往后那么长的一辈子,肯定会吹亏的。”
柯美虞轻笑着问道:“老太太,你们孙女有什么标识吗?柯恩淑拿得玉佩,确实是我的,但你们之前没有这个模子吧?所以,算不得证据。”
“不知道胎记是什么样的?我前堂妹有没有特别详细地告诉你们?”
老太太深吸口气,耐心地说:“玉佩是当年你奶奶的陪嫁,确实见过的人不多,只清楚是罕见的麒麟戏珠,一水珠一火珠,而且玉佩边缘还缺了一个口。”
“这些都能对的上,再者我们孙女的左肩膀后面有个红色蝴蝶的胎记。你堂妹是因为那里被烫伤过,所以没了。我们没有多想,就认下她。”
“哪能她肩膀正好有烫伤,你肩膀上有胎记呢?我们凌家在京都也算是体面人家,用不着这种低劣的谎言来拴住你。”
柯美虞点点头,凌家的孙女确实用这两点来相认。
她冷笑着庆幸拍拍胸口:“让老太太失望了,我确实不是你们的孙女,我肩膀上也确实没有胎记。”
说着她也没什么好忌讳的,侧过身将衣服往下拉,露出莹白圆润的肩膀,上面没有一丁点的瑕疵,根本没有凌老太所说的胎记!
不过一晃而过,她将衣服拉回来,清冷着声音:“据我所知凌家五房和前五房的夫人都是单眼皮,而且肤色都不白,个子也不高。”
“我确是双眼皮,个子高挑,皮肤白皙,模样也绝对是凌家所有人组合都抵达不到的巅峰。试问,我怎么可能是凌家的孙女呢?”
凌老太不相信,怎么就没有呢?
不管柯美虞各方面都很符合凌家孙女的信息,就是柯恩淑身为柯美虞的堂妹,也很清楚她身上是有这么个胎记的!
“呵,老太太你是不是觉得这是电视台,我不敢将胎记露出来,所以才打电话来强制认亲,让舆论一边倒?”
“可惜,我确实不是你们凌家的孙女,也没法提供给你们富裕舒坦的生活。往后希望你们家能够给予邻里私密空间,不要时时刻刻都趴在窗户上看了。”
“您要是不说,我都不知道原来凌家也是体面人家呀。也对,现在从北大院搬到南大院,凌家也不该不是讲究人家呀。”
“希望您往后多约束下子孙们。”
凌老太太难堪到不行,四大院里能看上电视的人家不少,但凡三五家看到了,东边一嘴西边一嘴,凌家的名声彻底掉在地上,被人摩擦了!
“那可能是我们弄错了,回头我再问问你家大人,这玉佩是怎么来的。”说完她就挂上电话了。
柯美虞看向黄芝荣,淡淡地说:“虽然说电视台好心,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够秉持着严谨的态度,能够将事情差得八九不离十。”
“而且,我更是觉得,你们认为的惊喜、好心,对于当事人来说,或许并不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你们每次都这么一意孤行,那么,恐怕大家不一定愿意坐在我这里,明明是为大家服务,却要深受质疑,被架在火上烘烤,失去了被邀请的初衷。”
黄芝荣被她一串的话给砸得有些晕,面色苍白地看到下面的负责人甩袖而去。
她明白,自己怕是保不住这个节目了,甚至没法从事相关行业。
毕竟这是面向全国的频道,她身后的人背景再大,但比其大的人多了去了,哪能容许人拿着节目狐假虎威,以公谋私?
她咬着牙匆匆地做了总结词,当摄像机关上后,立马恨得挥起手掌冲柯美虞而去!
柯美虞眸子泛着冷笑,一手抓着她的胳膊,反手一巴掌打过去,可是自己却略微低呼出声:“黄芝荣,你恼羞成怒打人?”
“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用得着你大张旗鼓地针对我吗?”
黄芝荣一愣,没想到打人不成被反打,而且工作人员都在面前呢,她有些不明白柯美虞又作的什么秀。
她气得不行,一边张牙舞爪地冲上去,一边恨恨地道:“你明知故问,这是我第一次做节目,你知道这对我有多重要吗?全被你搞砸了!”
柯美虞轻松地躲过去,手还是不客气地又将怼到自己面前的脸啪啪招呼好几巴掌,“可是明明是你算计在先,我不过是将计就计。你技不如人,却恼羞成怒,真是输不起。”
“你不就仗着九哥哥的喜欢?他要是知道你是泼妇,能喜欢你?”黄芝荣被打得脑袋发蒙。她从来没受过如此羞辱,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尖锐地吼着。
“说白了,你因为觊觎我的丈夫,所以处处针对我?”柯美虞冷冷地问道。
“对,我就是喜欢他。我们是青梅竹马长大,要不是因为秦家出了事,九哥哥的媳妇就是我了!”黄芝荣有些癫狂地说。
“柯美虞,你就是仗着自己长得好,有哪里比得上我?”
工作人员已经看得发愣,突然有个人手忙脚乱地关上机器。
“完了,刚才录音设备开着呢,这会儿她们俩的事不都传出去了?”不知道是谁猛地开口。
众人反应过来,难怪柯美虞刚才如此反常,原来是以牙还牙。
黄芝荣用电视机来搞臭柯美虞的名声,而柯美虞则用电台为武器。
黄芝荣一怔,看看下面的设备,再看看柯美虞,浑身颓然。
完了,全完了,自己营造的形象全部没了!
柯美虞松开她的手,冲工作人员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应晏就在门口,见她来,伸手牵着人往外走,不知道为何他低笑出声。
“很好笑吗?”柯美虞掐了下他臂膀内侧的嫩肉,轻笑着斜睨他。
“嗯,想起来上一世你对待情敌时的模样了,”他一说这话,俩人都不禁陷入了回忆中。
那时候俩人关系很别扭,日子真得是用水深火热形容,哪天不闹上一闹,心里就不痛快。
可是他们之间如何折腾都没事,但是一有旁人插手,必然火力集中对外。
柯美虞以自己是大佬唯一情人自居,格外作天作地,见到哪个女人要贴上来想当情人第二第三。
应晏是不会给其他女人一个眼神,但是她仍旧浑身戒备,将小说里学到的招式一一验证。
“你知道吗,那时候我看着你张牙舞爪对人宣誓正宫身份的时候,我特别想稀罕地将你搂入怀里,狠狠地欺负下。”
“谁都不能将我从你身边抢走,你不需要担心的,”应晏笑着将人紧紧搂入怀里。
柯美虞轻笑着,“我那时候呀,也很喜欢看你当醋坛子。”
末日有不少异能者,有些时候柯美虞跟着应晏外出办事,遇到强悍的异能者。那时候各种社会道德基本上形如摆设,强者看上心意的女人,一般话不多说直接抢了再说。
她长得好,一颦一笑跟钩子似的,没有一次应晏能不同人争凶斗狠的。
事后应晏自然会赢,但同样的柯美虞也会被他折腾得够呛。
俩人现在什么事情都说开了,柯美虞也没顾及自己的面子,圈着他的腰,“那你肯定也不知道,只有那时候,我才感受到你其实对我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