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来不及了。
沈殊已经脱离他们的掌控范围,煞六见状也立即朝她冲去,接过她的同时踢飞了德武。
战局随之变动,煞六和玉招焰不再被动,玉招焰看了沈殊一眼,飞身往秦柳冲去。
魁梧大汉迎上来挡了几招,这个空挡,德武从地上爬起来抓过秦柳就往涯底跳,留下秦柳的一阵嘲笑。
甩开魁梧大汉后,往涯边一看,已经看不到人影了,而魁梧大汉也借机逃走了。
这么多年也乐意跟秦柳耗着,玉招焰并不在意他是不是逃跑了,因为他们来之前就猜想到了。
沈殊跑到煞六身边之后,心便稳稳的放下,目光盯着他,眼底的情绪很是复杂。
她这两天几乎在秦柳那边听到了煞六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她不觉得害怕,只是觉得心疼。
刚才做出那副恐惧的模样,也只是为了让秦柳他们放松警惕,只要她跑到煞六身边,就等于得救了。
看着眼前满脸担忧的煞六,她瞬间松懈下来,直接软瘫在煞六怀里。
煞六根本不管秦柳和玉招焰是什么情况,一心都在沈殊身上,见她无力,马上把她打横抱起。
话也不说,随意找了一个房间就进去了。
玉招焰在后面伸着手,话还没来得及说。
见他们进去把门关上,无可奈何只能守在门口。
要不是他大发慈悲,他们能安心重逢?
玉招焰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心底变得更善良了。
煞六找的房间就是沈殊这两天住的房间,因为他可以猜到,秦柳不可能把最好的屋子让给沈殊。
煞六神情紧张和恍惚,小心翼翼的把沈殊放在简陋的床榻上,皱着眉看着那毯薄被,目光顿时幽深。
把沈殊抱在怀里舍不得放下,却也不敢说话,害怕自己会吓到她。
仔仔细细的抬起右手拭去她眼角的泪花,却始终都不敢直视她。
沈殊见状,知道他被刚才的自己吓到了。
反手搂住他,埋在他的怀里,静悄悄的掉着眼泪,‘阿六’两个字根本叫不出来。
“我终于等到你了。”
沈殊没有刚才外面的那副崩溃恐惧模样,煞六愣了一会,有些不敢置信的低头看她。
低沉的声音有些喑哑,他低唤:“小殊。”
沈殊点点头,埋得更深,顺便蹭了蹭眼泪。
煞六左手圈着她,右手凑过去碰了碰她的脸,接着又轻轻摩挲着。
感受着属于专属暖炉的温暖,沈殊精神一放松,哭得累了,就有些昏昏欲睡。
可就在这个时候,煞六突然低声喃道:“你不要怕我,不要怕我。”
沈殊一愣,也清醒了些,不过还是耐不住困意和疲乏,抬起眼睛抬头看着煞六,柔声道:“我不怕你,方才是计谋而已,这两天表现出来的害怕,只是给秦柳看的,你别紧张。”
闻言,煞六呆滞了一瞬,盯着沈殊不确定的问:“真的吗?”
沈殊用力点头,而后有靠进他怀里,昏昏欲睡,头一点一点的。
这两天没睡好,精神高度集中,天又冷,她能熬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陪我睡一会。”沈殊低声开口,又喃喃道:“我好冷。”
煞六闻言,猛的把床上唯一的薄被拽过来,紧紧包住她。
空出的左手碰了碰她的额头,可是接触的那一秒,他马上收回手来。
沈殊却不自觉的抓住那只手,藏在怀里,眯着眼睛皱着鼻子,泫然欲泣。
半梦半醒中,她嘀咕:“我好心疼啊。”
煞六又是一顿,明明知道秦柳不可能不把这件事情告诉沈殊的,她说知道的,所以的阴暗她都知道了。
可是,她说心疼。
心疼他的经历,还是心疼他的……手?
沈殊紧紧的拽着他的左手不松懈,煞六也没挣开,抱着她躺到床榻上当暖炉。
可是,暖炉睡不着,他定定的盯着眼前的姑娘瞧着,舍不得眨眼。
这一觉,沈殊睡得很踏实,一睡着,便是天昏地暗。
第二天她才醒过来,被饿醒的。
睁眼看到煞六,还恍惚了一会。
他眼神清明,眸光闪烁着担忧先光,沈殊没忍住有往他怀里挤了挤。
一手搂着他的腰,低低道:“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煞六轻拍着她的后背,告诉她:“不是做梦,我来救你了。”
睡足的沈殊,另一只手还不忘紧握着他的左手。
皱着鼻子,沈殊突然情绪上来,鼻子一酸,嚎啕大哭起来。
屋外靠着门睡觉的玉招焰,闻声吓醒,猛的站起来,喊道:“发生什么事了?”
煞六安抚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崩溃的沈殊,对外说:“没事。”
玉招焰这才放下悬着的心,突然,自嘲一声,还说自己没有妹妹,担心个什么劲啊?
煞六安抚着沈殊,不厌其烦的低声唤她:“小殊,小殊,我在呢!”
过了许久,哭声渐渐消失,沈殊哽咽着声音问他:“我可以看看你的手吗?”
这是她第二次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是这次她不是好奇,而是心疼。
煞六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皱着眉低头看着他的左手。
屋外的玉招焰也注意着屋里的动静,刚听到哭声停下,一口气还是舒开,又紧紧的绷住。
要知道,自从煞六自己把那截耻辱的小指头砍下之后,在也没人见过他脱下手里的手套。
沈殊见他没拒绝,便大胆的帮煞六拆下手套,本来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双不一样的手掌,却发现,并没有任何不同。
他呆愣的瞧着自己的手,就好像是自己也许久没见过一般,半响,又抬眸看向沈殊,想看看她眼底的情绪。
他师父看到他的手,是嫌弃的,厌恶的,是嘲讽的。
沈殊打量着他的手掌,大概是长期藏在手套了,这种手格外白皙,五只手指头均匀分布在该有的位置,并没有秦柳口中说的第六根手指头。
直到最后,她才在手掌侧面,小拇指隔壁发现了一个明显的伤疤,摸上午还凹凸不平。
沈殊摩挲了半响,才十分艰难的小声问出口:“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