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芒心满意足、理所应当的背影,陆熙承不禁替陆知廷捏了一把冷汗。
可怜陆知廷还被蒙在鼓里,以为苏芒给他的那个玉坠也是用来辟邪的。
唉!陆知廷很可能不是亲生的。
陆然承赋闲在家,早已不问陆家家族的事情,陆知义和陆知廉又都在国外,所以,每年都是陆知洁作为大房的代表过来旁听。
说是旁听,是因为大房从文,没有参与过陆家的任何产业,但是在一些重要事情上面,他们还是有表决权的。
陆烈承早逝,唯一的儿子陆知松又因为违法犯罪被抓进了监狱,陆知棠只好从国外赶回来,一是作为二房的代表参与今年的会议,二是借此机会表明自己的态度。
当然,二房也不是只剩下陆知棠一个人的。陆知松欠了不少风流债,前来认亲的幼男幼女都快赶上一个幼儿园了。
但是,陆知松也是够狠的,不仅把自己的老婆孩子给气走了,还把那些试图过来骗他钱的人给做掉了。
虽然陆知松和陆知棠是亲兄妹,但他们的价值观却天差地别,见面就是争吵。
三房仍旧是陆照承当家,陆知鳞是一位儿科医生,当初学医还被陆照承骂没出息骂了两年。为此,陆知驹在高考完,背着陆照承直接溜到了国外。而陆知秋也因为陆照承的强制联姻而逃到了国外。
陆煦承在陆氏集团,陆知贤不喜欢在自家公司上班,就跑到了H洲边境的一个外贸公司当销售,陆知景虽然也想离开,但是没有反抗成功,而陆知行干脆就被陆煦承送到了训练营磨炼。
这个时间点,陆知贤还没有回来,陆知行又吊儿郎当的,懒得搭理这些破事,唯一能指望上的陆知景也在昨天跑路了。
所以,陆煦承只能耷拉着一张臭脸过来了。
陆熙承虽然也在陆氏集团,但是他没有担任要职,而且,家里的事儿也从来都不是他说了算。
陆知松坐牢之后,陆家训练营就只有陆知廷和陆照承分庭抗礼了。
苏芒对阮醴的喜爱不言而喻,再加上阮醴那想低调都不行的身份,陆熙承自然而然成了家里最没有话语权的人。
虽然苏芒不喜欢那个深居老宅的老太太,但是这次必须让阮醴作为他们家的代表过去。
她就是要告诉陆家人,尤其是那个老太太,她就是喜欢阮醴,就是要让阮醴当家。
你们陆家那些“女人不能当家,儿媳不能掌权”的臭规矩,在她这儿就是不好使。
可是,明眼人都知道,这些规矩早就不做数了。
要不然,那老太太怎么能独揽大权?
但最喜欢强调这个规矩的人还就是这个老太太。
还真是贼喊捉贼!
苏芒原以为其他四家的人都会过去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人确实挺多的。
但是等阮醴到了陆家老宅才发现,也没有几个人,勉强凑齐一桌麻将吧。
“知洁还是旁听啊。”老太太一开口就否认了陆知洁的话语权,以为她以前一直旁听,今天还是旁听吗?
陆知洁看破不说破,别小看文人的笔,文人狠起来,才是那个一定会让你身败名裂的人。
“知棠也回来了啊。”这阴阳怪气的口吻,没有一点儿关心的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陆知棠抢了她东西呢。
“照承,你是长辈,一会儿起一个好的带头作用。”与一众年轻人相比,陆照承才是那位最会奉承她的人,同时,也是最了解她的人。
“诶。”可今天的陆照承跟以往看起来有点儿不一样,就连看陆老太太的眼神都在躲闪。
“那个,煦承,知景和知行年纪不小了,也该让他们管管事儿了。”毕竟陆煦承不好操控,陆知景和陆知行就不一样了,两个涉世未深的毛孩子不会是她的对手。
陆煦承当然知道陆老太太的目的,他不说话不代表他默认。
“阿醴,”到了阮醴这儿,态度终于讨好起来,“上次的茶没有让钟委员长满意,我最近刚得到一包上等好茶,一会儿回去替我转交给你姐姐。”
“哦,”阮醴淡淡开口,“姐姐身子重了,喝不了那么多的茶。”
言外之意就是,你不用给姐姐送茶了,姐姐又不缺你那点儿茶。
“没事儿,就先尝一下,剩下的存放起来就行了。”反正她就是想把茶送到钟楚筠手里,至于钟楚筠是喝了,还是扔了,就都跟她没有关系了。
“姐姐说好茶是用来分享的,”这肯定不是钟楚筠说的,谁敢分享钟楚筠的好茶,她肯定会把那人泡茶,“老夫人还是留着招待客人吧。”她是无法叫出口那声“奶奶”的。
阮醴这么明显的拒绝,久经人世的陆老太太自然听得出来,奈何阮醴的身份太高贵,她不敢得罪。
至少她是有过赔罪的想法的,只是赔礼没有被阮醴接受而已。
适可而止就好,这样才不会在阮醴和钟楚筠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那好,”被阮醴压了一头,她心里肯定是憋着气的,但是,她还得继续讨好,“知廷啊,你和阿醴的婚事太过匆忙,奶奶我都没来得及过去,当然,新婚礼物是少不了你们的,一会儿就拿给你们。”
“哦,多谢。”就算是陆知廷,他也无法喊出那两个字,他甚至都觉得“老夫人”三个字都十分拗口。
但这个新婚礼物,他不会拒绝,因为他姓陆。
其实,这个陆老太太只是陆老爷一个续弦,而且还是续了好几续的续弦,陆老爷的五个儿子没有一个是她亲生的。
所以,她就很有危机感,总幻想陆家人会谋害她。
她以为她当了陆家家主,手握陆家大权就能高枕无忧。
但其实,陆家五房都只是表面尊重她而已,人家想从文的从文,想从军的从军,想经商的经商,从来都没有被她左右过。
而他们五家之间的明争暗斗也从来不是她挑起的,虽然她挑拨离间的行为从未停止过。
只是利益冲突而已。
或许是因为他们的血缘只限于同父,或许从出生开始,他们就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兄友弟恭。
但至少不至于刀枪棍棒相向。
不过,这个定论已经被打破了。
毕竟他们不能保证所有的人都是遵纪守法且一心向善的。
陆老太太没能成功攀上阮醴的关系,她绝对没有想到,以前她最不待见的陆老五如今成了洲政府委员长的亲家。
而她自以为掌握了所有人意志的自信也将会在下一刻被打破。
“老夫人,”陆照承率先开口,已经没有了之前谄媚的气息,“我年事已高,训练营的兵权打算交给知廷,这几个月我也见识了阮队长和知廷的实力,相信在他们的带领下,训练营会越来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