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元瑾早已换上一身清丽的便服,虽比以往华贵的宫服要简洁,但却十分贴合她那张漂亮的脸蛋。
“阿鸾!我好久都没见到你啦!”叶元瑾欢快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她的贴身宫女小鱼。她上前便拉起虞昭鸾的手,好似姐妹般自然。
“公主?”虞昭鸾回过头,手已经被人挽起,这才想起来自己还不曾行礼,却还是先开起玩笑,“明明那日国宴才见到的……”
“那不算!你都一直坐在席位,也不来陪我说说话!哼!”叶元瑾赌气地看着虞昭鸾,却又立即笑了,“好啦!知道你恪守规矩!这不,可被我逮到机会了吧!今天你可逃不掉了!”
“是!”虞昭鸾看着叶元瑾孩子气的笑容,重重回答,嘴角也跟着勾起弧度。
姚硕并不敢提前插话,只等到叶元瑾终于安静下来,才行礼道,“微臣参见公主殿下。”
“啊,姚二公子!原以为邀请公子唐突,还怕公子不愿前来……”叶元瑾却好似才想来旁边还有人,连忙将贴着虞昭鸾的身子直了起来,脸色忽而闪过一丝娇羞,“公子有礼了。”
却又看到一旁的慕容亓,叶元瑾神色立马端了起来,冷笑道,“哟,世子也到了啊?”
“你才知道吗?”大抵是因为同辈,又年纪相仿,慕容亓对叶元瑾已不再客气,又因为前两个人对自己都不是好脸色,已经变得越来越不高兴。要不是太子告诉他北国的上元节盛大热闹,他才懒得答应跟这个娇蛮公主一块去赏灯。
“本宫可不及世子,若有那先知的能力,早不该来北国求学拜艺了。”叶元瑾也丝毫没将慕容亓放在眼里,连嘲讽都毫不留情。
“公主可自谦了,小王也不及公主,空有一身才学,却只能居于深宫,如今才得空去一趟外城。”慕容亓也不打算给叶元瑾留面子,索性和她撕破脸皮。
“慕容亓!你存心跟本宫抬杠啊?”叶元瑾猛一个暴脾气上来,手已经移到平日里塞了鞭子的腰间。可惜今日她不曾上过校场,还是特意打扮了一副恬静的模样,否则定要当场和慕容亓比个高下,看看到底是谁嘴欠。
“公主千金,小王怎敢?”慕容亓却毫不为然,反而变本加厉地挑衅起来。
“你!”叶元瑾美目腾然怒意,正要挥手却已被阻拦。
“公主!”虞昭鸾是抢先拉住叶元瑾的,她虽知这两个身份尊贵之人都是暴脾气,但却没想到这一遇到完全就是水火不容,为了避免一场恶战,还是先拉住人再说。
身后的小鱼自然也帮着虞昭鸾一并拉住叶元瑾,要知这里还是皇城,公主再怎么冲动,总归还是要守规矩的。
而接下来的劝说任务则交给了姚硕,他也顺势挡在慕容亓身前,免得两人相见又是眼红,“公主殿下,想来世子也是无心。今夜公主是为佳节赏灯,为这种小事坏了雅致可不好。”
也亏得在场的还有姚硕那张天生温润的模样,又是如此温柔的语气,一闯入叶元瑾的视线,顿时便气消了大半,想起早几日皇兄便叮嘱,让她切勿和慕容亓发生矛盾,如今又碍于姚硕在场,她也是该收敛点,免得吓到这样的谦谦君子。
叶元瑾强忍下怒意,已经转过身懒得再看慕容亓那张臭脸,“是啊,这世上可不是人人都及二公子温文尔雅,赏心悦目,有些人就是天生扫兴!活该被人嫌弃!”
大抵早猜到慕容亓的脸色会更黑,叶元瑾赶紧拉着虞昭鸾便向外走去,只留了一句,“二公子,咱们走吧!晚了可就要错过美景了!”
姚硕在后,尚未来得及回复,身旁的慕容亓却已冷哼起来,“女人就是麻烦!”
“世子,您消消气,奴才听说上京的花灯实是好看,肯定是顺着世子心意的!”劝说的是慕容亓的小厮辰玉。
慕容亓横了下脖子,咬咬牙才将这憋屈压了下去。没办法,这花灯还是得去赏的。
“世子,请。”姚硕倒是十分礼貌,对慕容亓也是尊敬有加,并没有因为同岁而倚长悖尊。
出宫的车辆安排了两辆,除了陪同这几位的奴仆,便是专门调来保护公主安全的侍卫。可惜掀开窗帘看向车外,叶元瑾又是一个劲的恼怒,忍不住向虞昭鸾吐槽起来,“哼,都怪母后!说什么好好结交世子?要不是看在他齐国的份上,本宫才懒得带那个蠢货!还派了这么多人跟着?本宫缺他们这几个人的保护吗?”
虞昭鸾被安排和叶元瑾同一辆马车,紫娉和小鱼都在车外恭候着,并未和她们一并坐在车内打扰。
虽然知道叶元瑾对慕容亓的怒意难消,却不知道背后还出现了一个人物的干扰,“皇后娘娘?”
“害!算了算了,不提也罢,烦心!”叶元瑾是当真心烦,才提及没两句便挥着手拒绝。
虞昭鸾倒暗自猜测起来,这么说,并非叶元瑾想要邀请慕容亓一并赏灯?那小哥哥呢,叶元瑾邀他前来又是为了什么?
可若说这赏灯是薛皇后的意思,又让叶元瑾结交……难道是想撮合她和慕容亓在一起?那这又是为何?
虞昭鸾细想,莫不是薛明华想借助慕容亓在齐国的地位,以联姻为目的巩固北国皇权势力?可齐国尚远,她当真舍得将自己的女儿嫁出去?
“阿鸾,”叶元瑾并不想一直纠结于不开心的事情上,一下就转移了话题,“你可知今日上京城都有哪些好玩的?除了花灯?”
虞昭鸾被拉回心思,回道,“上元佳节,自然都是和上元相关的物什......想来什么猜灯谜,变戏法的都会聚集到一块。”
她前世少有共度佳节的记忆,在虞府时大多被关在家中并不允外出,连主动去见姚硕都是奢求。嫁入恭亲王府后她更是常居府上,因叶廷南每逢佳节便会邀朋携友相聚,就算不邀请其他人,也会借此设宴一并安抚家中妻妾,于此,她甚至连花灯的样貌也是道听途说,更别提奢求叶廷南为了她单独挑个日子陪她赏灯。即便后来她再见到花灯,却从未体会过共赏之乐,更何况她死的时候仅仅十八,又才经历过多少年的佳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