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啊!”宫人们还在求情,叶廷南已经挥了挥手,并不容他们多解释。
而等不到叶廷南追责,宫人又是一阵慌乱,“这……夫人……”
只见虞昭鸾不知何时身下一软,差点从叶廷南怀中滑下。
叶廷南才反应过来,正扶着虞昭鸾的手心多出一股湿腻的感觉,他眼中触及一片鲜红,“鸾鸾?”
无痕尚在检查这些不约而同自尽的黑衣人,却立马被耳边闪过的爱称吸引,回头一看那道娇柔的身影一软,眼里顿时的冷意更深,瞬间腾然的杀气似是要将这些黑衣人碎尸万段的凌厉。可地上已是尸体,他眼中印入叶廷南骤变的脸色,随即听到他的吩咐,“无痕!带贺沅进宫!”
虞昭鸾的昏迷的确超出叶廷南的设想,可看着她倒下的模样,他只觉心中一紧,可宫中的太医他都不肯相信,自然要唤来得力之人。
几乎没有犹豫,无痕脚下生风,只为立马将贺沅带到跟前。
宫人们并不知晓贺沅何人,却只从恭亲王脸上看到了森冷二字,不用怀疑,今日这场大火只怕是导火索的一段,宫中只怕不会再安宁了。
虞昭鸾醒来前被困在一场凶恶的梦中。
梦里她手中的鲜血愈渐堆积,可眼前却看不到任何光明,昏暗的猩红将她包围,连眼前一个个熟悉的身影也变成她手里刀下的亡魂。她不忍下手,可刀一落下便有狰狞的火焰喷射而来,而她举起刀,眼前之人便挫骨扬灰,谁也留不住。
到最后,她发现这混沌的世界只剩下自己,孤单地面对着一片残留的黑暗和血腥。
无人陪伴,连灯火都被黯淡取代。
一个暗处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告诉她不要怕,她想知道是不是有人在保护自己。
可她回过头,却看着同样举着刀的自己,毫不犹豫地捅进了她的肚子。
“啊!”
惊叫声打破她眼前的黑暗,熟悉而担忧的面孔正在一旁,“夫人你醒了!”
虞昭鸾愣愣地看着眼前一脸焦灼的紫娉,随即听到她呼唤道,“贺医师,夫人怎么样?”
虞昭鸾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原来贺沅也站在一旁。
自从为苏凌云制完药后,贺沅便回了自己的医师馆,不得召见他也不会随意为王府的人看治。以往来说,他亦不能进宫,叶廷南控兵控将,向来不允自己的人与宫中有任何接触,除非是有任务。没想到今日竟然将贺沅召进宫中,难道是他也受了重伤?
只是见贺沅脸上并无忧色,倒是盯着她在打量些什么。
不等她开口,紫娉已将她的手臂举起,贺沅诊脉道,“夫人已无大碍。应是受了惊,做噩梦也是正常。”
虞昭鸾故作沉默,神色颇淡,才看到眼前陈设,想来她还在宫中,那么起火和刺客的事,可已有定论?
“王爷……王爷呢?”她忽然问道,一片关心则乱的模样。
“夫人不用担心,王爷无碍。”贺沅倒是没有犹豫地回答,眼中却并不似府上初见时那般平静。
虞昭鸾却来不及注意,只顾着扮演那个含情脉脉的妾室,“那王爷人呢?他在哪儿?”
可这一次贺沅却没有回答,将机会留给了紫娉。
“夫人,王爷回了合庆宫……说是商讨宫中走水的事……”
宫中起火来的突然,黑衣人刺杀也并不像预谋。可虞昭鸾既知走水之事叶元琮也脱不了干系,那么证据走向可会统统朝黑衣人走去呢?只不过,叶元琮也算不到这群黑衣人的到来吧?仅凭黑衣人脖间的印记判断,也不知道能不能算作有力证据……
“夫人,你这是……”
看到虞昭鸾忽然起身,正打算下床的样子,贺沅却阻拦道,“夫人刚遇惊吓,理应好好休息的。”
“贺医师,你既知我不放心王爷,怎么可能休憩此处?”虞昭鸾急急下了床,紫娉连忙替她披上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