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就这样的水平,倒不如在市井里做一介富贵闲人。”慕惜辞凉凉抬眼,“起码衣食不愁,清闲自在,也不会丢了小命。”
“就是这样。”墨君漓含笑应声,“我估计老头也是这么想的,否则依他的性子,不会放任墨书远与墨书昀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出这么些小动作。”
“那两人也是该被敲打敲打了……说来,我哥他们呢?怎么去靶场这么久还没回来。”慕惜辞蹙眉,“他和世子商量个殿试那天分工的问题,能说这么长时间?”
“唔,估计是讲完了又跟乐绾闹起来了吧,那两个崽子,整日幼稚的要死。”墨君漓闲闲摊手,一面抻了脖子,仔细环视了一番四周,总算在路那头瞧见了匆忙赶来的三人。
可是够慢的。
少年挑眉,对着那方向微抬了下颌,顺带一招手:“到了,在那边。”
他招手的同时,慕修宁三人也发现了路这边的他们。
小公主寻到了慕惜辞,当即撒开一左一右薅着的两位,裙摆一提,一路小跑,并嗷呜一声扑住了站在墨君漓身侧的小姑娘。
“阿辞,我们回来了。”墨绾烟抱着慕大国师,说了个情真意切,“我皇兄没欺负你吧?”
慕惜辞险些被她扑的跌倒过去:“……殿下,您说笑了,七殿下怎会欺负惜辞?”
“乐绾,合着为兄在你心里,就是那等会欺负小姑娘的人物?”墨君漓似笑非笑地弯了唇角——欺负小国师?
他倒是得有那个胆子。
“喔,这么说来,好像也是。”小公主松了手,转而亲亲热热地挽上慕惜辞的手臂,“我这个哥,虽然一肚子骚想法又特别欠揍,但人品还是很过得去的。”
一肚子骚想法,又特别欠揍。
好形容。
慕惜辞掩唇,杏眸不由盈了笑,她满目揶揄的转头望了眼墨君漓,眉目间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看来,大家还是很了解你的嘛。
不,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墨君漓默默回了个不想说话的眼神,继而没好气地赏了小公主一个栗子:“臭丫头,说谁呢!”
“嘶~本来就是实话嘛,你还好意思不让人说。”墨绾烟捂着脑袋撇嘴嘀咕,男人果然是世间最虚伪的物种,慕明远也是,她哥也是。
都不准人说句大实话的。
“这怎么就成了实话了?我哪里风骚!”墨君漓绷了唇角,他的那点清白,都快被这妮子给抖光了。
“皇兄,请注意,我说的是‘骚’不是‘风骚’。”墨绾烟晃着指头认真纠正,随即脑袋一歪,抖出句话来,“像你这种,连底|裤都要带暗纹的,能不骚嘛!”
“?小姑娘家不要把这种词带到嘴边,还有,那种东西你怎么会看到?”墨君漓麻了,他拢共就那么一条中裤带花,还是裁缝剪错了料子……这妮子怎么知道的?
“所以……你底|裤真的带花?”慕大国师的面容一派一言难尽,眸光不受控制地往少年腿上飘去——
他这是年纪越大越骚的发慌?
“不不不,阿辞你听我解释,那是裁缝出了错,我心疼衣料没让他们丢……而且那是中裤,是中裤!”绝对不是劳什子的底|裤!
墨君漓忙不迭摆手辩解——那料子贵着呢,他这么穷,哪里舍得任它报废?
左右一条穿在衣服里头的裤子,带点暗纹又没人能看见。
“哦~”慕惜辞意味深长地点了头,“这样啊~”
还是年纪越大越骚的发慌,而且他还不承认。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不对,这好像不是重点,乐绾,你先给我解释解释。”她到底为什么会看到那条倒霉裤子啊喂!
“害,皇兄,你不必隐藏了,我懂的,毕竟你从小就是这么个暗骚的性子。”小公主小手一拍,神情落落,“阿辞也不会太嫌弃你的。”
“你才暗骚!别打岔,快说。”墨君漓头皮发麻,他妹跑来的时候,慕修宁与墨倾韵就跟在后面不远处,习武之人五感敏锐,眼下他们两个的表情也很是好看。
“矮油~”墨绾烟托腮,随口掐了那道甜腻腻的嗓音,“人家这不是上次误入了你府上的浣衣处,撞见了下人们晾衣服嘛!”
并在那地方,恰好看到了那条带着暗花的中裤。
至于她为什么要把中裤说成底|裤。
墨绾烟呲牙一笑,她乐意。
“再说了,皇兄,咱俩一母同胞,自小一起长大,你那些衣服,哪件不带点花?不是暗纹,就是绣上去的各种图样。”
“我还真没见过你穿一点花都不带的素色衣裳。”
“何况,骚就骚呗,没什么不敢承认的。”墨绾烟说着拍了拍少年肩膀,“做人呢,要学会正视自己——”
“我现在就先正视自己,送你去当鬼好不好?”墨君漓咬牙切齿,这若不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妹妹,他决计要掐死她!
好好的女娃儿,怎么就多余长了张嘴?
“别介,人我还没做够呢,哪能当鬼?”小公主嬉皮笑脸,顺势往慕惜辞身后躲去,“阿辞快救我,你看我这个皇兄要吃人啦!”
“呸。”少年大啐,见墨绾烟死死缩在小姑娘身后不肯出来,不由低头骂了句“无耻”。
太无耻了,竟然这么快就寻求了小国师的庇护。
可恶!
“好了,你们俩个……”同样无耻的兄妹,就不要在这秀自己无耻的下限了。
慕大国师无奈笑笑,正欲伸手将藏去她背后的小妮子拉出来,便见不远处的贡生堆里传来一阵骚动,人群自发地向两侧散开,仿佛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来了此处。
“咦?那边好生热闹。”墨绾烟抬了头,踮起脚尖,用力向人堆中望去,另三个个头高些的,则应声转过了身——
“呵,我道是谁有这么大的阵仗,”盯着人群内看了片刻,慕修宁敛眸一笑,“原是萧老太傅。”
“看来这届春试,当真是出了厉害人物。”墨君漓跟着勾了唇,“一个小小的桃花诗会,竟也能将他老人家炸出山来。”
“大概,我们要不要上前瞧瞧?”慕惜辞淡声提议,半垂的杏眼深处,陡然晃过一线暗色。
她好似知道那死气从何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