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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纪对他的臭毛病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也不在意,他很自觉地找了个地方坐下,一开口还是那副嘘寒问暖的模样,堆着笑道:“杀神,你的手……”

“停。”十杀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长话短说,你只有十分钟。”

说着他还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改口道:“不,九分钟。”

文纪:“……”

他打的满肚子的腹稿全都噎在了喉咙里,忍不住苦笑道:“明天晚上的比赛……你还是别上场了吧。”

十杀玩手机的手一顿,脸上却没有一丝惊讶,这么多的不寻常撞在一起,他早该猜到了。

文纪看他的表情就了然了一切,心想也对,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猜不到。

而他们想要十杀配合,也不可能瞒着他,索性摊开了道:“你的手伤也有一些年头了,圈里人和粉丝们也都知道,秋季赛过后还休养了一段时间,世界赛里又强撑着打了这么多局,身体早就不堪重负,在半决赛开始前突然病倒、临时换人也实属无奈之举,粉丝们不仅不会怪你,还会给你操个敬业的人设,日后你就算状态下滑严重,他们也不好意思说你什么……”

“这事儿你就当不知道,事后属于你的那份钱也一分都不会少,你也老大不小了,再打还能打几年?不如就趁这一次赚够了,退役后也轻松些。”

他这一番话说得着实是语重心长,处处都在为十杀考虑,可十杀怎么会不知道,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

这看似巨大的利益背后,隐藏着万丈深渊,稍有差错,他便会尸骨无存。

不光是他,整个俱乐部都是如此。

打假赛和博彩是电竞行业里的大忌,属于踩线必死的那种。

一旦被发现,全俱乐部强制解散,队员禁赛一生,并无法再从事竞技体育有关的所有职业。

十杀至少还能在事后拿到些封口费,可像Zero和夜幕这些被蒙在鼓里的人,稀里糊涂地就被拉下了水,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凭什么?

蒂花之秀俱乐部的老板大概是穷疯了,才会拿他们所有人的职业生涯来赌这一回。

十杀终于扔下了手机,也没心思再去管什么计时,他冷着一张脸,那双略显阴鸷的眼眸微眯,显得格外轻蔑:“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老子缺你们这点钱?”

文纪轻咳了一声,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别人几辈子都赚不到的钱放到他们杀神眼里,就成了‘这点钱’。

可以,很狂妄,这很十杀。

他既然敢来,那自然也是做了万全准备的,眯眼笑道:“杀神当然不缺钱,不然当初在次级联赛摸爬滚打时,也没钱买博彩不是?”

这下,十杀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若不是文纪提醒,他还真忘了这事儿。

谁都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更何况是十杀这个中二病晚期患者。

次级联赛本就环境差,管理也比较松散,打假赛之风盛行。

都是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凭着一腔热血就进了电竞圈,个个都梦想着出人头地。

哪想着进来之后却根本不是他们想的那么回事儿,次级联赛的条件并不好,很多战队连基地都没有。

他们一天训练十几个小时,却领着微薄的工资,吃着泡面,住着黑网吧和地下室。

也许放在日常生活中,他们个个都是游戏中的高手,个个都觉得自己有打职业的水平。

可跨入专业的门槛后,他们就明白了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们那点水平完全不够看。

很多人荒废了学业,赌上了自己的青春,最后也不过是藉藉无名,退役了之后过得连普通人都不如。

所谓梦想、信仰、底线这些词,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

一身正气既不能为他们充饥,也不能为他们御寒。

可打假赛可以。

他们只需要花钱买一张赌自己输的彩票,再在比赛中划一下水,造成自己一不小心失了个误导致全盘皆输的假象,就能轻而易举地获得额外的收入。

更多的时候,他们连失误都不用有,想不动声色地输掉一局比赛,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易如反掌。

粉丝们不仅看不出来,反而还要反过来安慰他们,让他们不要难过,好好打。

而如果他们和博彩公司合作的话,收益更是多到无法估量。

粉丝们押他们赢他们就输,粉丝们押他们输他们就赢,博彩公司稳赚不赔,给他们的分红也相当可观。

那时候他们私下里甚至流传着一句话,叫:努力打比赛不一定能拿冠军,但打假赛一定能赚很多钱。

甚至有些俱乐部本身就是博彩公司自己创立的。

十杀当年也不过少年心性,经不起激,也跟着狐朋狗友们买过一两次,可他每次都是赌自己赢,每次也都拼命去赢。

他是买过博彩,却从来没收钱打过假赛。

一次也没有。

可有时候错了就是错了,即使这个错误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他也一样要承担后果。

察觉到他有些失神,文纪的手指在他面前敲了敲,‘十分贴心’地为他分析利弊道:“你应该也知道,官方对于这种事的态度一向是零容忍,这个料要是一不小心爆出去,最起码也得被禁赛两年吧?”

“而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别说两年,一年你都耗不起,就算耗得起又怎么样呢?到时候有哪个俱乐部会愿意要一个有过前科还年龄偏大、随时都可能退役的选手?”

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化作了钢刀,刀刀都往十杀的心口上扎,十杀的手指一点点蜷起,最后握成了拳,连手指关节都泛起了白,却还是强忍着没挥出去。

虽然扎心,可他也不得不承认,文纪说的每一句都是事实。

气到极致,十杀反倒笑了,“你这是在威胁我?”

“说威胁就有些太见外了。”文纪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给他灌迷魂汤:“只要你想,我们马上就可以合作,整件事情里你什么都不用做,在基地里薅薅花拔拔草就过去了,不仅能得到丰厚的报酬,连你之前的那些黑历史也全都一笔勾销,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