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Zero自己都忍不住笑道：“既然大家都在，那就再欢送一下杀神吧，他从次级联赛一路打到KPL，打进世界赛，见证了KPL从无到有，从萧条到繁荣，见证了一个个老将的陨落，也见证了一颗颗新星的升起，他的退场方式也许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酷，但我们真的很感激。”
“他一路风光地走来，却在最后舍弃了自己的风光，维护了职业赛场上的公平公正，也维护了我们。”
话音落，掌声雷动，有不少粉丝边鼓掌还边嚷嚷着：“你和杀神不是在蒂花之秀战队认识的吗？怎么他以前的事儿你也知道？”
Zero刻意忽略了自己脸上的热度，故作从容道：“因为……我也是他的粉丝啊。”
只不过刚入队时杀神太凶他又太怂，两个人根本没什么交集而已。
这个答案一出，粉丝们又是一阵起哄的怪叫：“所以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呀？”
Zero的脸都快热炸了，拿着扩音喇叭的手都不自觉地紧了紧，即使在气急败坏时声音也是软软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和杀神……应该算是朋友吧……”
“哦～～～”粉丝们持续怪叫中：“那四舍五入就是男朋友了～”
Zero的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扩音喇叭给摔了。
他早就听说过现在的粉丝们喜欢拉郎配，各大社交网站上的CP文更是漫天飞，就连文纪当初都有让他们和十杀绑在一起卖腐吸引CP粉的意思。
只可惜，他们全队人就没一个能在十杀的低气压下存活超过五分钟的，卖腐计划也就此破产，之后文纪更是连提都没提过。
“所以你男朋友他为什么不下来呀？”粉丝们继续逗他。
Zero也是个老实孩子，压根没察觉出这个问题有什么不对，顺口答道：“你们一直看着，他害羞。”
粉丝们：“哇哦～～～”
蹲在楼顶想不听到全过程都难的十杀：“……”艹。
他捏了捏自己烫的惊人的耳朵，觉得自己可能是冷风吹得太久，发烧了。
而下面的沙雕粉丝们套路了Zero还不算，临走之前还要放首歌来给十杀送行。
于是，整个电子竞技中心的上空都回荡着扩音喇叭里那次次啦啦的歌声：“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重头再来~”
“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嗯，还他妈的是歌曲串烧。
等Zero配合着安保人员把粉丝们全都驱散，红着脸上来接十杀下去时，就看到他杀神伸头往下看了看，又手动测量了下围栏的高度，然后后退了几步……
怎么看怎么像在思考助跑几步跳下去的姿势最帅。
Zero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伸手就揪住了十杀的衣袖上的一丁点儿布料，“杀神，你干嘛？”
他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消散，漆黑的眼眸像是水里浸过一样，格外地清澈，两根手指只敢揪住他一点点衣料的样子还有点可爱。
只可惜，可爱在生气的十杀面前屁都不是，他黑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把Zero那两根放肆的手指掸掉，咬牙切齿道：“把人都给我叫回来。”
“哈？”Zero彻底傻眼了。
十杀冷笑：“我表演个跳楼给他们看。”
Zero：“……”杀神你又皮了。
他真想伸手摸摸十·小霸王·杀的脑袋，让他乖别闹，可是他又不敢……
他怕十·小霸王·杀一生气，直接把他从顶楼上扔下去，给粉丝们表演一个空中飞人。
瑟瑟发抖.jpg
两个人从楼顶上下来之后，都不想回基地，又都没有地方可去，索性直接叫了辆车，打算去酒店凑合一晚。
Zero不像十杀，能靠着一身煞气御寒，等车来的过程中，他的脚一直左右互换地跳，像是在跳踢踏舞一样。
十杀听到动静一回头，就发现他缩着脖子，整个人冻得跟只鹌鹑似的，于是抬腿踢了踢他的脚尖道：“鹌鹑。”
“啊？”Zero一脸懵逼地扭头看向他，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个鹌鹑好像是在叫自己。
他不可避免地就想起了被称为鸵鸟的步谣，颇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又是鸵鸟又是鹌鹑的，杀神他老人家可真是个取名鬼才。
怪不得单身！
十杀却抬了抬下巴，对着电子竞技中心的大门道：“冷就进去暖和会儿，车来了我叫你。”
Zero又是一脸的受宠若惊，激动得揣在兜里的爪子都握成了拳，天啊撸，杀神居然在关心他！
他刚想摇摇头说自己不冷，就听到十杀慢悠悠地来了句：“要是不小心冻成了冰雕，我搬还不是不搬？”
Zero唇角的笑容瞬间凝固，总觉得他像是在报天台上的仇。
精准地打击完了敌人之后，十杀还不忘再给他补一刀，嫌弃了‘啧’了声道：“算了，直接砸碎吧。”
Zero：“……”Σ(°△°|||)︴这么狠的吗？杀神居然要把我做成人渣！
嘤嘤嘤好可怕可他还是不想走是怎么肥四？
从明天开始，那个他几乎每天都能见到的杀神就不再是他的队友了，而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受到处罚，会被蒂花之秀战队挂牌卖到哪。
他们很可能就此别过，从此对方是风是雨是阴是晴都与他无关了。
Zero突然就想到了一句话：其实你和很多人这辈子的最后一面已经见过了，只是当时不知道。
他和今晚的杀神也是最后一面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Zero就有些后悔那么快从天台上下来了，他应该再多和杀神聊一会儿的。
而现在他只能希望出租车来得慢一点，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能长一点，即使他已经冷得手脚冰凉，却还是不想进屋里暖和。
“退役了之后，杀神想干什么呢？”Zero突然问道。
“不知道。”这是实话，十杀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的手还能打，就这么稀里糊涂地退役了。
他沉吟了片刻，难得有了几分耐心道：“先看看会被禁赛几年吧，等禁赛期过了，还是意难平的话……就去做直播。”
他脾气不好，天生也不是学习的那块料，这辈子唯一做得出彩的事，也就只有打游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