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枫：“......”
他红着脖子，正要抵回去，下一秒，缠绕在他身上锁链就自发的动了起来。
一股令他心悸的感觉从锁链上散发，黑气肉眼可见地侵蚀进他的身体。
楚枫的表情逐渐变得惊恐，再也没有了怒意。
他开始挣扎，但却被束缚住他的锁链困得死死的，只能发出无畏的呐喊：“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楚渊漠然地看着楚枫一点一点被黑雾侵蚀。
侵蚀不是他发动的，但他也没有要阻止晏歌的意思。
他想问的都已经问完了，再留着楚枫也没用。
眼看着楚枫一点点失去生气。
晏歌微微张开半边翅膀，那头已经只剩下一口气的楚枫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
晏歌翅膀一动，楚枫只觉得身体里，不，那是精神上，也是灵魂中，有什么在被剥离。
思维都快要被痛感麻木的楚枫终于机智了一次。
他瞪大眼睛，明白了晏歌的企图，艰难的发出他最后的嘲讽：
“没，没用的......妖，仆，一旦炼成，就，不，可能，再要回灵魂......”
楚渊微微皱眉，低头看着晏歌，“需要吾做什么吗？”
“无碍。”
晏歌黑色的豆豆眼中闪过一道幽紫。
接着，整只麻雀团子从楚渊掌心飞起，黑色的光芒成一小点，逐渐拉长，无限延长成人类的孩童大小。
一个粉妆玉砌、黑发紫眸的小姑娘就从黑光中凝实。
化形了！
楚渊眼睛一亮，一眨不眨的盯着半空中的小晏歌。
他还从未见过晏歌孩童的模样。
楚枫喉咙里发出破风般的“赫赫”声，却没能再开口。
比起楚枫和楚渊，还有当背景板的左然的震惊，零零七才是最震惊的那个。
因为晏歌化形的样子，居然跟它遇到晏歌时，她本来样子一模一样！
除了衣服变成了娃娃裙，其他的都跟晏歌本来的样子一般无二！
当然，零零七也不会傻到凭借外表来评判一个人的年龄。
要知道晏歌可是自她原来的世界里，被创造出来就开始算的年龄，就在没遇到它之前，内芯也绝对是个成年人了。
他们看着晏歌一抬手，指尖涌窜数道黑光飞向楚枫。
接着，楚枫的脚下蓦地出现一个黑色的影子团。
影子本应是安静的，但这一刻，却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脱离了主人这个本体，催生出无数长条形黑影，拔地而起。
下一秒，黑影张狂地舞动起来，朝着楚枫磨刀霍霍，一条一条，将他覆盖。
带着楚枫的不甘与怨愤，将人拽入深沉的黑暗中。
待完全吞噬掉楚枫后，黑影团并没有消失，而是在原地像是煮沸的水壶，从嗡鸣的壶口吐出了好几团灰色的球体。
那些球体，是被楚枫炼化成为妖仆傀儡的原主的灵魂。
在一旁一直看着的左然目光染上震惊之色，心里受到的震撼远不比在知道楚渊居然徒手打破世界禁锢，让灵气复苏少。
这是，灵魂剥离！
居然能将已经炼成了妖仆的灵魂与主人切断联系，被剥离出来！
这等手段......左然他闻所未闻，见亦所未见！
这已经不是一个隐世的大妖能够拥有的手段了。
这种通天的本领，他更觉得......有如神之手。
左然的脑子开始疯狂运转。
他回想着晏歌出现后的一系列操作，先是几十年前，占据了原本那个人类的身躯，不惜成为生魂，也要为“林晏歌”完成执念。
执念二字，唯有受到召唤者，才会帮发动召唤的人完成。
几十年前是这样，几十年后，再次受到苦主召唤的晏歌再一次出现。
这不像是被呼唤的神明回应信徒的祈愿？
神。
这个字眼一旦在脑海中浮现，便再也无法磨断。
跟左然在同一思想频道的楚渊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眼里因为看到晏歌孩童时模样浮现的欣喜已然消失不见，被一抹不安取代。
他害怕晏歌在完成了对方的祈愿后，再一次离开他。
哪怕他的生命漫长的看不到尽头，他也无法忍受没有晏歌在身边的那漫长时光。
似乎是感受到了身后人身上散发的浓浓不安，晏歌微微侧过头，眼神带着一抹安抚：“放心吧，我在这个世界还有些时间。我们总会再度相遇。”
这是她的肯定。
楚渊紧抿着唇，将晏歌交由他保管的，老麻雀的尸体从诡域中取出。
晏歌招来老麻雀的尸体，确认其中一个灵魂是老麻雀的，且与身体百分百匹配后，晏歌就直接将老麻雀的灵魂送去转生了。
黑影消散在空气中，寂静的大殿里，左然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夫人，您是，神明吗？”
他问出了楚渊心里同样忐忑的问题来。
“神？”晏歌缓缓落地，黑色的眸子里飞快闪过一道暗光。
“我不是。”
不是神.......
楚渊和左然脸色莫名。
零零七在系统空间小声叭叭：【她当然不是神。】
宿主可是魔王。
零零七的未尽之语晏歌盲猜也猜得到。
不过......
落地后，晏歌的身体忽的变为黑光在半空消散。
取而代之出现在原地的是那只熟悉的浅棕色麻雀团子。
楚渊与那双小小的黑豆豆眼大眼瞪小眼。
“怎么又变回去了？”
晏歌语气无辜：“力量不够了。”
其实是这只小麻雀的身体支撑不住。
如果她再继续维持人形的话，这个世界就会顶不住，将她挤出去。
到时候可就乐极生悲了。
楚渊微微皱眉，似乎是信了。
“你现在有修炼的功法么？”楚渊问道。
晏歌点头又摇头：“世界现在才灵气复苏不久，不适合我的修炼方法。”
也就是说，在世界的灵气完全逸散出来之前，晏歌都只能维持着麻雀模样的外形了。
楚渊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失望，“原来如此。”
早知如此，刚刚便用留影石记录下来了。
晏歌扑腾着小翅膀，飞向楚渊。
楚渊摊开掌心，接住迎面而来的麻雀团子。
晏歌张了张嘴：“楚渊，我饿了。”
楚渊点点头，“好，吾让人去买。”
至于让谁去......
在场的左然默默低下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熟悉的使唤，熟悉的跑腿工作。
他可真是太难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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