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发出去我就后悔了,我怕他不回我,丢了我的自尊……于是我手忙脚乱地撤回,但是撤回也是有痕迹的,他知道我给他发了信息,可是没有回我……
“我们这算是分手了吗?”想了半天我又发了一条。
“你说算就算……”这次赵哲没让我等很久,我刚发出去,那边就回了。
“好……”我没有再说其它的,我同意分手。
我从来都不会死缠烂打,赵哲在我的生命中永远来去自由……
我删除了赵哲所有的联系方式,不想再让自己有什么侥幸心理,不想让自己再期盼一个已经离开我的人的信息,不想再被任何人左右我的情绪……
我做得很决绝,似乎忘了这绝对不是删除一个人好友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我仍然会难过,仍然会想他此时此刻在做什么……反而因为没有了联系方式更加地抓耳挠腮——在我删除他好友的这段时间里,他有没有再联系我呢……
我每天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夜里睡不着,白天醒不了,总是不由自主地拿手机看,看他有没有再重新加回我的好友,有没有给我留言……手机俨然成为了我的精神支柱。
我妈看我的样子,有些埋怨地说:“如果你当初听我的话选择肖毅,就不会是现在的情形,肖毅比赵哲大几岁,人也靠谱得多……”
我听了,扯了扯嘴角,却没说话。
事实有可能就是我妈说的那样子的。
但,谁让我喜欢上赵哲了呢?
谁让我自作自受。
我的身体开始出现不好的症状,每天萎靡不振,头脑昏昏沉沉,重要的是,连月经都变少了,像是要停经的样子。
原来失恋跟被劈腿的感觉差不多的,都是伤人心的利剑,直折磨得人憔悴不堪……
我才四十多岁就要停经了吗?
想想就感觉好可怕,停经意味着我已经衰老……我一个人去了医院,想检查出衰老的趋势能不能逆转。
但医生的检查结果让我大吃一惊,她说,我怀孕了。
这怎么可能呢?我明明每个月都有来月经,而且我也没有任何妊娠期反应,除了脑子有些昏昏沉沉。
医生问我末次月经,我说就在几天前……
所以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的。
但我知道孩子爸爸是谁,除了他再没有其他人……
几个月前因为腹痛,我拿掉了节育环,后来看到赵哲妈妈身体每况愈下,所以我没有选择再去上,心里想着如果怀上了,就算是上天给予赵妈妈最终的礼物,我会生下来……我那时天真地已经做好了与赵哲结婚生子的打算。
医生根据胚胎大小,推测胎儿已经两个多月了,而且发育良好。
从医院出来我很激动,很想马上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很想让他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我不想离开他,我真的很想跟他走到最后……但是万一他执意要分开,这个孩子也不能留……
由于我删除了赵哲所有的联系方式,无法再用手机联系上他,所以我只能开车去了赵哲的公司,但我从前台那里了解到赵哲已经好几天没去了。
我又开车去了赵哲的家里,摁了很久的门铃,里面都没有回应……
最终我打电话给了江雨柔。
“喂?”江雨柔很快接了电话。
“柔柔~”我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姐~”江雨柔也欲言又止,仿佛有什么事要说,但是说不出来的样子。
“你知道赵哲去哪里了吗?”我问。
“他……出国了……”江雨柔回答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我有些诧异,更多的是心寒,他怎么就可以做到那么潇洒。
“姐~你别等他了,他是跟我姐一起走的,我姐夫在国外给他介绍了一个女孩子认识,他就是去与她接触的……如果他们两个人看对眼了,我哥很可能也就定居在那里了……”
我突然间心痛得连手机都拿不住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
“姐,我感觉你们之间有误会……我哥说你睡梦中喊别的男人的名字……同为女人,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你的一言一行都反映出你很爱我哥,但我说服不了他……”
“嗯,只要他平安就好~我们……已经分手了,他有权力去追求属于他自己的幸福……”后面的话我说不出来了,赵哲就那么急不可待地忙着进入下一段感情吗?他以前一定不是真的爱我……
挂了电话,眼泪在我的眼眶里打转,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想:孩子算什么?赵哲从来不缺女人给他生孩子……
我离开了赵哲的家,这一天从早上去医院开始,再去赵哲的公司,最后来到赵哲家门口,心情也从一开始的意外、惊喜到现在的如置冰窟,感觉像是经历了很大一场劫难。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喊过别的男人的名字,赵哲从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但我猜测,那个名字一定是张远怀,是从赵哲给我买车开始的,我总是会想起他……
所以我不能怪他,是我给他的爱不够纯粹,我无法像没有经历过婚姻的小姑娘一样毫无保留地对待他,我伤了他的心……
是我配不上他,我的心不纯,不怪他离我而去。
从赵哲家出来,我就一路在哭,走了一段路后体内翻江倒海,已经支撑不住,我把车停在路边,打开双闪后,下车哇哇大吐……
吐完之后我的脑子也清醒多了,突然间想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频繁地想起张远怀——是因为我对他有执念,他死得仓促,很多事都没有讲明白……我给他定了义,却始终不甘心。
也许只有那封信才能消除我的执念,因为那封信同时也是m的执念,不然她怎么会想起给我写信呢?因为我们共同的倾诉对象已经死了,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都找不到他了。
我急急忙忙地去了厂区,又快速地走到办公室,L跟我打招呼我也没有回,我径直地走到办公桌旁打开了抽屉,拿出了那封尘封了一年多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