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七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五天,赵哲既不去公司上班,也没有跟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有过公事以外的人联系,他的圈子突然又干净了,一个异性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每天带我出去吃吃喝喝,穿梭在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里,我渐渐开始放下防备,不由自主地褪去外壳,把自己内心深处最柔软的位置裸露在他面前。
只是他跟薛心蕊之间的事情,他却绝口不提,仿佛他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我淡忘这段不美好的记忆,而并没有打算在这件事上给我一个让我满意的结果。
也许我也不应该死抓着一件事不放,一直纠结着,而且我也是能感觉到赵哲并不想真的跟我分开,假如我选择“糊涂点”的生活方式,那我就不用再面临着这样纠结的选择了,哪怕他是因为想要“左拥右抱”而把事情做的更隐蔽了,明面上大家都不提,他愿意给我身份和体面,这日子不也能过的下去吗?谁让我爱他呢?
但两个人的婚姻真的会因为我一个人的妥协就不会出现危机吗?难道外面的人不会想要名分吗?她就心甘情愿一辈子做小三?薛心蕊根本就不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她骄傲自信……而且赵哲跟她长期相处难道就不会出现真感情?赵哲现在因背叛家庭而对我产生的愧疚感很难永远不会消失,而他也会因不能给她名分而产生新的愧疚感……
夜深人静的时候,那种不安的情绪渐渐涌上心头。我深知,无论是情侣还是夫妻,感情的世界里容不下第三个人,这种平衡迟早会被打破。历史证明,这种事,一方的妥协和委屈根本就得不到珍惜,反而会让对方变本加厉,到最后可能是各种嫌弃和指责,一样会导致我一败涂地。
我不能再这样跟赵哲一块出去了,他“温水煮青蛙”似的沟通方式,只会让我掉进他精心设计的温柔陷阱里,只会让我在发现残酷现实的时候陷入更纠结的情绪当中,而无法洒脱地离开。壁虎尚且有断尾求生的勇气,我必须坚持初心,让他把这件事彻彻底底地解决了,解决不了就拉倒,往前一刀往后也一刀,怎么选都一样,倒不如快刀斩乱麻来的痛快……
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恰好是周六赵霏霏在家,吃过早饭后,赵哲提出带赵霏霏一起去公园荡秋千,但她快期末考试了,怎么着都不愿意出门。
“学习讲究劳逸结合,你这样一直处于紧张状态,就算底子好,考试也会考不好的!”赵哲劝说道。
“谁说我紧张了,我是在努力!你知道吗?”赵霏霏拿着笔抬起头白了赵哲一眼。
这个动作特别可爱,我微笑着盯着赵霏霏看,脑海中浮现张依依小时候的模样,忍不住把她们两个放在一起对比起来。
张依依从小不爱说话,但心里都有数,也敢想敢做,她属于比较精明能干型的。但赵霏霏就不一样了,聪明伶俐当中透露出着一些憨厚,有的时候特别率真。张依依不会委屈自己,谁惹着她了,她会不声不响地算计回去,但赵霏霏一般都是明火执仗地反击。
例如,同样是遭遇第三者“入侵”,张依依叫我把她爸爸稳住,让小三替我们家打工。但赵霏霏却做出不一样的动作,她直接找小三泼她咖啡……所以,论“心机”还是张依依更胜一筹,但我还是觉得赵霏霏更可爱一些,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个个都心思重,那样活得太累……
但仔细想想,如果问我两个孩子独自生活、我更放心谁的话,我肯定是更放心张依依,社会并不是全是阳光的一面的,如果遇到阴暗面,靠阳光手段是无法打败坏人的。
但赵霏霏长大后,尤其是遇到人算计之后,没准她也会竖起她的利爪,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毕竟她现在还小,经历的也少,所以才这么纯真善良……
我脑子里正思索万千,额头突然被赵哲弹了一下,疼得我立刻回过神来,捂住额头怒瞪着他。
“我跟你说话呢,你发什么呆?”他责问道。
“你问我什么?”我满脑子疑问,刚才思考两个丫头的不同特点太过于专注,压根就没注意到赵哲的话。
“我说,霏霏不去,咱俩出去转转,呆家里多无聊!”赵哲看着我说道。
我想起自己头天晚上思考的事,再一次在心里下定决心,如果他就这么不提薛心蕊的事了,我该走还得走。于是淡然地说:“我不去……”
他也没有勉强,站起身来一只手重重地放在我肩膀上,说:“那我去书房看会儿书……”
然后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上楼了。
我心烦意乱,如果他真的不提这事怎么办呢?
那我就真走,什么时候他把外面的事整理明白了,我再考虑要不要重新回来。
我跟着赵霏霏一起看了一会儿书,脑子里突然想起一个念头:他会不会认为他自己已经把事说清楚了?也就是说,他会不会觉得我的要求已经满足了?他认为我不在意薛心蕊的存在?
想来想去我觉得这事儿还是必须得沟通一下,于是去了书房找他。
他正在写字,见我进去也没觉得意外,继续一笔一画地写着,我有点沉不住气,走到他面前,说:“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嗯,我知道!”他没停笔也没抬头,情绪不明地说道。
“你知道就好……我只是在想,你明天晚上会不会跟我说那样的话……”我半靠着桌子,侧面对着赵哲说道。
余光中终于看到赵哲抬起头,问:“说什么?”
“说:你看,只要你不计较那么多,我们可以过得很好的……”我故意停顿了一下,去看赵哲的反应。
果然他来了兴趣,嘴角含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例如,你会给我婚姻的名分,让我在家带好孩子,不要去管你在外面如何花天酒地……等过几年你想收心了,余生我们再一起享受幸福的晚年生活……”我用忿忿不平的腔调把曾经张远怀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
他轻轻把笔放下,走到我面前,笑了几声才说:“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我被他笑的有一些烦躁,不明白这么严肃的话题他为什么会一直嘲笑我,而且这也不是我杜撰出来的话,这是跟他同为一个品种的另一个男人亲口跟我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