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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少爷……”

子书依旧不忍。

这么多年,他亲眼看着少爷如何苦过来的。

这眼看着马上就要苦尽甘来了,难道就这样画上句号了吗?

步宸夙脸色微沉,“照我的话去做。”

泪水在子书的眼眶中打转,“是,少爷。”

子书哭着走了,到门口的时候,还顿住脚步,转回头又看了步宸夙一眼。

他有太多的话想说,可到了嘴边,却又觉得此时此刻,任何语言都是徒劳。

少爷那么爱小姐,若是为了救小姐而死,怕是他心里也是觉得幸福的吧。

罢了。

也许这对少爷来说,才是最好的结果。

“额,其实……”

“好了,你们都先回去吧,我现在要给念念疗伤了。”

司星河打断了周期还没说完的话,然后给他递了个眼色。

周期眨眨眼,只能再次把话吞了回去。

陆晚沁看着面色无波的步宸夙,心里多少有些不忍。

“老三,真的要这样做吗?”

好歹这也是步家仅剩的一根独苗。

“要不要跟弈凡说一声?还有步伯父,是不是要把他也找回来?”

“不用了。”步宸夙直接拒绝,“外公和司爷爷司奶奶出去旅游了,难得他们有兴致,就不要打扰他们了,至于舅舅那边……我一会儿给他发个信息就好了。”

陆晚沁简直要无语了。

这孩子是不是也太淡定了点儿?

管宝此时心里的想法,和陆晚沁差不多。

他瞪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步宸夙,“步少,你这是去死啊,不是出门遛弯,也不是睡一觉明天就能醒过来,你不用交代一下后事什么的吗?就只是发个短信什么的,也太随意了吧?”

如果换了是他这么做的话,他老妈还不得追到地底下把他再锤死一遍?

“没事,外公他们会理解的。”

步宸夙点点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司星河笑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怎么搞的我像是逼死英雄的恶匪似的?”

周期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可是那眼神分明在说,难道不是?

司星河再次笑了笑,“行了,事不宜迟,多耽误一分钟,念念就多一分钟的危险。”

闻言,步宸夙的表情也紧张了起来,亲自开始撵人,把陆晚沁等人都关到了门外。

司牧恩不想走,想要留下来,奈何他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这么被当成了沉默的背景板给搬了出去。

此时的房间里只剩下了司星河,周期,步宸夙,以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司念念。

“星河,你……”

“臭小子,你真的想好了?不后悔?”

司星河再次打断了周期的话。

步宸夙再次握住了司念念的手,“爸,二叔的实验室有问题,我已经派人去查他现在的藏身之处了,我的手机在那里,到时候有结果,他们会发定位过来。”

“我让凯文去查了我外公还有司爷爷司奶奶的消息,但是他们没有出过镜,也没有任何酒店入住信息,甚至连信用卡什么的都没有用过,我怀疑他们出了事儿,凯文还在继续查,不过后续的事儿,还得爸你来处理了。”

“另外,我在s集团的股份已经划到了宝宝的名下,若是她没有兴趣打理的话,凯文和子书他们也会帮忙的,我还有一些不动产和基金之类的,应该足够宝宝一生花销。”

司星河此时终于确定,步宸夙是真的可以为了司念念付出一切。

从刚刚到现在,他所交代的这些全部都是和司念念有关的。

“你就不打算为你自己留下点儿什么?或者做点儿别的什么安排?”司星河问道。

真的会有人无私到这种境地?

步宸夙摇摇头,“早在多年前我就已经是个死人了,多活的这些年本来就是赚到的,能遇到宝宝,和宝宝相处这么多年,我已经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事实上,他的遗憾还有很多。

他们还没有举行婚礼。

他们还没有一起周游世界。

他还没有帮宝宝找到妈妈。

他们还没有……

曾经,他们相约要一起做好多事情。

可是现在,都无法实现了。

深吸一口气,步宸夙忍住鼻尖的酸涩,看向司星河。

“爸,开始吧。”

虽然他也很想多留一会儿,多看宝宝几眼。

可是现在时间就是生命,他不能拿宝宝的性命来开玩笑。

“好。”

司星河点点头,双手同时一挥,周遭环境突然改变。

整个步家突然消失。

陆晚沁他们站在司家院内,看着旁边诺大的一块空地,心中五味杂陈。

“妈,步少真的要死了吗?”管宝有些不敢相信。

陆晚沁红着眼睛点点头,“他是个好孩子,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管宝虽然一直都很怕步宸夙,可是真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是有些伤心的。

“那念念醒来后怎么办?她那么依赖步少,若是知道步少为了她而死,她会伤心到绝望的。”

管宝光是想象着那个画面,心里就难受的不得了。

安洛看着面前的空地,沉默了良久。

“洛洛,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管宝问道。

安洛转头看了他一眼,“我师父曾经炼制了一种丹药,吃了以后,可以把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忘掉。”

管宝眼前一亮,“还有这种好东西?太棒了!只要咱们给念念吃了这个,她就会忘了步少,那么她不就不用担心了?”

“不行。”

陆晚沁直接给否决了。

“是否保留宸夙在念念心中的记忆,那是念念自己的权利,应该由她自己来做选择,我们不能替她做决定。”

“失去心爱的人已经是很痛苦的一件事了,若是连这点儿回忆也失去了,那岂不是太残忍了?”

安洛点点头,“我想,以念念的性子,她是不愿忘记步少的。”

司牧恩一直没有说话,尽管他此时的穴道已经被解开,可依旧没有说一个字。

他坐在不远处的秋千上,脑子里不断闪过的都是这么多年来妹妹鲜活的画面。

“牧恩,你怎么了?”陆晚沁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还在为念念担心吗?”

司牧恩摇了摇头,“姑姑,我刚刚一直在回忆妹妹从小到大的画面,可是我发现,每个画面里,都有宸夙的存在,他真的是时时刻刻陪伴着妹妹,比我这个哥哥要贴心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