轲比能认镫上马,欧阳丹说,“我说你还是带上几个侍卫。”
轲比能摆着手说,“不带,一个也不带。这一程,首先经过白檀地界,带着人,特别招摇,让扶罗韩的探子见到我,不得去报曹贼?不带,一人轻手利脚的,多打上几鞭子,酉时中就到了凉州。”
科比能说着,反手抽了马一鞭子,那马冷不丁地受到这一刺激,身子一蹶哒,就跑了出去。欧阳丹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喊着说,“你带吃食和水了吗?”
可是,马一跑起来,“嘚嘚”的马蹄声,就是你有多大的声音,骑在马上跑起来的人,也是听不到的。
欧阳丹叹了一口气,说,“怎么这等促急?”
——怎么能不“促急”?艾由的谍报说曹操“三月”要率兵从凉州过,而今日是二月二十九,曹操大军要是三月初一开拔,最多两天,就能到凉州,到那时,大兵压境,马超怎么处?
所以,轲比能才如此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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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超正在与张横、梁兴、程银、李堪、马玩、成宜他六个结义兄弟,以及安定的杨秋、河东的侯选等八人在辕帐中饮酒,有兵士来报,说,“有个胡人要见将军。”
张横说,“哪来的胡人,没看我们正在饮酒,不见什么臊胡人!”
只听门外有人接话,说,“哪个说‘不见’,你不要命了吗?”
大家看去,只见一个一身胡装,满身灰土,一脸疲惫的人走了进来。他身后,有兵士追上来,试图阻止他,只见那个胡人三下两下,就把阻止他的人撂倒在地。
马玩暴怒,一下掀翻了面前的席面,腾跃而出,大叫着,“好你个鞑子敢大闹我们的酒宴!”
说着,马玩就冲向那个胡人,一把抓住胡人的铠甲绦襻,另一只手就打了过去。那胡人凌厉擒住马玩打过来的手腕子,往一旁一挒,脚下使了一个绊子,马玩重心不稳,胡人又用脚尖点了他的右肋一下,马玩一个窝脖跟头,栽倒地下。
这一下激起众人,在座的八个人,加上马超都怒而起座,拉开了打斗的架势。
那胡人扫了众人一眼,没有去管他们,大步走向马玩的坐席,捧起他席面旁侧的酒罇,荡开里边酒勺,对着嘴,“咕咕”地喝了起来。
这时的酒罇,是温酒器,罇的下一层,有炭火,用作温酒;再说,这不是直接对嘴喝的器皿,是旁边侍女在本席人喝完了酒,她一勺一勺地舀入酒杯的,而胡人把它当成了酒杯大口喝将起来,致使屋里众人,没有不一愣一愣的。
胡人把那一樽酒都喝了下去!
今人测算,这种酒罇,可以盛九升液体,九升酒,有几斤?就算是当下的啤酒,老天,也很少有这么大酒量的!更何况那不是啤酒,而是米酒,最少有二十几度。就算马玩喝了一些,七八斤也总是有的吧?
马超走向胡人,胡人放下酒罇,向马超拱手道,“你就是马超马将军?”
马超拱手说道,“正是在下,英雄是何方人士?”
轲比能上前扯着马超的衣襟说,“我有曹营密报,曹贼不日整军来犯凉州,速速准备应敌!”
马超吃了一惊,他把住轲比能的两个肩头问,“你倒说说清楚。”
轲比能可能感到有依附了,顺势躺了下去,马超把他抱在怀里,他身边的人帮着,把轲比能抱住,马超说,“把他抬到内室的塌上。”
众人一起用力,把轲比能抬到内室,放到一张塌上。
酒宴中人都愣在那里。张横说,“这是谁人?”
没有人认得,只是确定他是胡人。李堪说,“此人不一般,看他那么轻易就撩到了马兄和阻他的兵士,又海喝酒的样子,定是个胡人的首领。”
程银说,“胡人首领岂能单人独骑——他带了人么?”
门口的兵士说,“没有,就他一个人。”
马超从内室走出,接上话,“胡人都是独自往来的英雄,不像咱们,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的。他打马跑了一天,看他口渴难耐的样子。”
梁兴说,“这都不是关键——曹操真要来夺凉州?”
成宜说,“怕他作甚?咱们九路大军十万人马,有潼关等天险,还在乎他?”
马超思谋着说,“他说曹操‘不日’来犯,我们的边关怎么没有一点消息?”
梁兴说,“那是还没到边关呗——那个鞑子说的是‘我有曹营密报’——那是曹操刚刚商量完,要进犯我凉州,人家的密探就知晓了,消息就传回来了。”
程银说,“他到底是谁,能在曹贼身边安插眼线?”
他就是轲比能?不是他又是谁呢?
这时就听内室传来“啊啊”大叫的声音,马超立即走进了内室,看到轲比能在睡塌上闹酒疯,他躺在那里,手蹬脚刨的,口中“啊啊”大叫着。
马超看内室里侧的有个侍婢侍立在那里,就一指那个侍婢,大声呵斥,说,“貂蝉,你还愣在那里作甚?还不安抚他!”
叫貂蝉的侍女赶忙应声,踩着碎步来到了轲比能的榻侧,爬吧爬吧上了睡榻,伏在轲比能的头侧悄声说道,“英雄……”
轲比能一把把貂蝉搂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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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超二番脚返回宴庭,大家还在议论却曹之事,都感到雍州方向的韩遂是个问题。
韩遂原名韩约,字文约,凉州金城郡(今甘肃省兰州市)人。
中平元年十一月,羌人北宫伯玉反叛,将时任凉州督军从事边允与凉州从事韩约劫为人质,不予放还。凉州刺史左昌派盖勋率军驻守阿阳县,叛军见阿阳县无法攻破,便转向攻打金城郡,城破,斩杀金城郡太守陈懿,胁迫边章、韩约入伙,共推举边章为首领。
边章又率军包围州治冀县,左昌向盖勋求援戒故碑。盖勋率援军抵达冀县,斥责边章等人背叛朝廷。边章、韩约都说,“左昌当初要是早听您的话,派兵来救援金城郡,或许我们还能改过自新,如今罪孽深重,不能再投降了。”
于是,边章等人哭泣而去,解除对冀县城包围。后又包围护羌校尉夏育所部。而边允改名为边章,韩约也在此时正式改名为韩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