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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历史军事 > 风起塞北 > 第147章 奉箜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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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熟人?”轲比能犯了寻思,说,“在这边有谁熟悉我?”

貂蝉接过话,说,“三个人?请进来便是。”

来人走进,一照面,轲比能吃了一惊——是步度根!

这太突然了,轲比能怎么也没有想到步度根会“闯帐”来见他,他和步度根见面,他想了很多种,也没有想到是这种。

本来,见到单于,应该跪下参见,可是,来前定下的“不分伯仲,平起平坐”的策略,轲比能不知怎么与步度根见礼了。几乎是本能的,轲比能拱起手来,说,“见过单于。”

步度根大概也没有想到轲比能还叫他“单于”,舌头在嘴里搅拌一下,说,“主帅东来,未曾远迎,赎罪赎罪。”

——步度根这话说的也不伦不类。

貂蝉一听来者是“单于”,就躲入了后帐。

轲比能连忙让座,说,“单于请上座。”

步度根看看轲比能所让坐席,又搭眼环顾车帐,说,“他们也让我做这么一辆大车,用牛拉着,我说,牛走得太慢,能做什么用呢?今日看来,所谓‘用处’远不是用快慢来界定的。”

步度根说的再明白不过的了,可是,轲比能装作不懂,他说,“我们走了五十多天,要是骑马,小跑着,有个三五日也到了,何苦这么嘎油嘎油的?”

步度根苦笑了一下,坐了下去,坐正,他问轲比能,说,“主帅这么摇车摆辆的,这是要去哪里?”

轲比能说,“来给你送羊啊。”

步度根没有想到轲比能这么说,他皱着眉头说,“给……给我送羊?”

“是啊,”轲比能说,“在家里,每每念及你,都想到你吃不惯雁门的羊肉。”

“啊,啊啊,”步度根倒着舌根说道,“我还真是……”

“你看,”轲比能抢过步度根的话说,“你知道什么原因?”

“什么?”

轲比能说,“咱们那里水草丰美,喂出的牛羊,肉质鲜嫩;而这里的羊吃的都是宿草,当然干巴拉瞎的。你吃的是不是这样的?”

步度根的脸色现出怨怼,他横了轲比能一眼,说,“有鲜嫩的吃不到,只好吃干柴的。”

轲比能说,“你看,我这不给你送来了吗?”

步度根说,“给我送来多少只?”

轲比能想着,刚要说,步度根截过话说,“那要是吃完了,如何处?”

轲比能刚要说,泄归泥一撩车帘走了进来,往里边一看,见步度根坐在那里,一时怔住了。

步度根凶狠地看着泄归泥,说,“你们主帅见我拱手,有情可原,你个子侄辈,也要一拱手了之吗?”

“啊啊,”泄归泥跪下一条腿,想了一下,又把另一条腿跪了下去,给步度根把头磕下去,说,“泄归泥拜见额车(叔叔)。”

步度根“哼”了一声,说,“你还知道有我这么个额车!”

两下呛住了,轲比能打圆场,“归泥总在我面前说起你,是他,使我下决心千里迢迢给你送来草原羊,他几次三番说西北的羊,肯定塞牙,而你又好塞牙。”

步度根扬起了头,兜住了泪,说,“没招儿啊,塞牙也得吃呀,有鲜嫩的,不是不让咱回去吗。”

泄归泥看了轲比能一眼,对步度根说,“额车,我们这次就是迎你回弹汗山的。”

“噢?”步度根看向轲比能,那意思是“真的吗?”

轲比能点点头。

“怎么回事?”步度根说,“魏主有圣旨了?”

步度根说的“魏主”,指的就是曹丕。轲比能知道他说的是谁,心中一股恼火生自丹田,直达百汇,他一下子酸了脸子。一是,颂出了曹儿;二是一下子就说出了轲比能心中的块结。于是,轲比能恶叨叨地说,“大汉的地界,我不知从那个洞里钻出了什么‘魏主’来。”

步度根不屑地看着轲比能,悠悠说道,“天下大事,沧桑正道,没有一成不变之理,想那刘氏,不也是自秦皇手中夺得了天下?”

轲比能怒气冲冲地说,“人总要有点儿廉耻,是谁荫蔽了草原三百载,心中没个数吗?怎地替窃国之贼找说辞?还要脸不要?!”

两下眼看就要剑拔弩张,针尖对起了麦芒。

正在这时就听后帐响起了一声丝竹之音,立时,前厅哑寂了起来。厅里的三个人都竖起耳朵,等待丝竹续起。

不负众望,乐起。轲比能看了一眼步度根,见他也平复了下去,就拍了两下手掌。

乐曲由远及近,貂蝉从后边走出来,她在胸前抱着一张小型的箜篌,边走边扭扭着,弹拨着。

箜篌,有卧箜篌、竖箜篌、凤首箜篌三种形制。

卧箜篌,就是放在眼前一张桌上,演奏者可以像弹古琴一样,弹拨箜篌;竖箜篌,大,立在演奏者面前,高出两个头来。演奏者左右分开双手,在两面弹奏箜篌。

凤首箜篌,除了箜篌的头,是个凤凰头以外,它相对小一些,可以固定在腰上,演奏者抱在怀里,扭动着身子弹奏着。因此,凤首箜篌又叫做“奉箜篌”,这里的“奉”,就是“把持”的意思。

箜篌,战国时自波斯传入。波斯女郎,以翻动的舞姿闻名于世,她们就是怀里抱着箜篌,跳着波斯舞。不过,由于国情民意不同,箜篌传入我国的时候,人们把它制成了“卧”、“竖”的两种形制,反倒是原始“奉”的,不多见了。

貂蝉和吕布在西北住了一段时间,那里还有人演奏“奉箜篌”,貂蝉就跟着当地乐伎学会了演奏奉箜篌。

貂蝉一般也不演奏奉箜篌,这时也是没办法的事——和她在一起的几个乐伎,到晚上做饭的时候,都去帮厨,后帐没人了,眼看前厅就吵了起来,貂蝉不得不弹了几下箜篌,以疏解当下的紧张气氛。没想到,轲比能还击掌叫乐了,貂蝉只好怀抱着箜篌走出来。

貂蝉原是文文静静的一个人,但是,演奏奉箜篌,就得拿出波斯女郎的那种活泼、甚至泼辣的劲头,所以,貂蝉踢着裙子,在前厅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