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坐进车里，睫毛颤了颤，抬眸看着祭商的脸，眼底湿漉漉的，“是因为我。”
祭商很厉害，要不是因为他分心，才不会受伤。
祭商咳了咳，“不是。”
顾言心里有答案，不在意祭商说了什么，他深吸口气，将祭商松垮搭在肩膀上的衣服拽下来，拿起纱布，“我给你包扎。”
祭商好好瞧了瞧他的表情，见没异样，“哦”了一声，将胳膊伸过去。
顾言温柔地给她包扎，动作轻轻缓缓的，中途一直没人说话。
祭商也没出过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将纱布系了个蝴蝶结，顾言眼皮一抬，定定地瞧着她，“这么安静，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祭商抿了抿嘴，“说什么？”
“救命之恩的套路不玩了？”顾言的眼睛里面满满是祭商的影子。
他好像在说：如果你这次以救他的事要求什么，他可能不会拒绝。
祭商看懂了，眼底亮了一下，扬了扬眉，“玩。”然后说：“我救了你，你怎么报答？”
顾言嘴角勾起一点细微的笑意，“你想要什么？”
祭商：“你们队伍收丧尸吗？”
顾言：……
就这？
能不能有点追求？！
他以为会是提出做她男朋友之类的。
顾言低下眉眼，声音听起来有点闷，“收。”
祭商很开心，但同时也注意到了顾言的反应，扯了扯他的袖子，“你怎么了？”
不是他自己暗示她提要求的吗？
她提的要求也不过分吧，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
她还没提要他做男朋友呢。
“没事，我困了。”顾言下车往便利店走。
留着祭商在车里看着他的背影，一头雾水。
她估计想不到，自己白白错失了一个抱得美人归的机会。
-
次日中午抵达桃李村。
之后要进行短暂休整，明日清晨再出发回基地。
小程也和基地联络到了，并且收到了一个很凝重的消息。
就距离桃李村不远的一个中小型基地沦陷了，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了大量丧尸，那中小型基地实力孱弱，一波丧尸潮几乎转眼就将那中小型基地给吞没了。
“你们别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先将粮食运回来，之后再去清理丧尸。”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很有威严。
是基地长。
“是。”小程应下来，转头和顾言无声对视。
休息的时候，几个人一块说起这件事。
“你们说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啊？y城的丧尸不都清理过了吗？”
“对啊，就算有遗漏的也不该这么多，听说是丧尸潮。”
“这件事绝对有古怪！”贺金看向顾言，“老大，要不要我现在去查查？”
顾言神色也有些沉重，摇了摇头，“先别去，突然冒出这么多丧尸，而且有目的的直奔y城的基地，很有可能是有丧尸王在背后指挥，独自去太冒险了，我们听基地长的，先把粮食运回去。”
贺金：“是。”
只能先这样了。
接着其他人去做自己的事，只剩顾言一个人坐在车边的大石头上，他看着外头的芦苇荡。
在桃李村发现的粮仓有整整两个大型仓库，在他们两个队伍来之前，已经有一个50人左右的队伍规整好了粮食。
粮仓外边的道路上停了几辆货车，货车上是满满的粮食，货车前后是几辆改装过的越野车，出发后里面坐着的是异能者，负责开路和断后。
“我们一会儿可以沿着桃李河，到柳镇，走禹市这一条路线，虽然远了点儿，但危险系数低，而且我们还可以顺一段路，半路再分开，你们觉得呢？”
“我觉得可以。”
两个队伍的几个人正蹲在车边，围着地图，策划回基地的路线。
“江小姐？！”风系异能者管骏转头时，冷不丁看到身后站着一个人，吓个半死。
他呼了口气，“江小姐有什么事吗？”
祭商嘴里叼着棒棒糖，就站在他身后，双手环胸，倚着车，脸上带着疏散的淡笑。
“没事啊，就看看你们在做什么。”
管骏：“不是明天就要走了么，我们看一下路线。”
之后群人继续讨论，忽略了祭商。
祭商盯着地上的地图看了会儿，转头走了。
她去找顾言。
“别坐在外头吹风。”临近黄昏，刮起了小风，温度有些凉，看着少年有些单薄的身子坐在风中，祭商就忍不住操心。
顾言看到她，笑了起来，“我不冷。”
粮仓建立在野外，四周都是荒郊野岭，旁边有一条河，就叫桃李河，河两边开满了芦苇，奶白色的，毛茸茸连成了厚厚绵绵的一大片，随风轻轻摇曳。
顾言坐在车边，背对车门，面朝桃李河。
河的另一头是夕阳，将周围的云彩烧成橘红色，映衬着少年白皙精致的脸，染了几分温软柔和的意味。
祭商走到顾言面前，挡住来到他身前的风和夕阳。
顾言看了一眼四周，笑说：“你忘记啦，我是丧尸。”
祭商可不管他冷不冷，就是看不得他吹风。
她站着，他坐着，比他高了许多，俯视着他瓷白的小脸，他脸上是很乖巧的笑，但掩不住心事重重。
“想什么？”祭商揉了把他的脑袋。
顾言很习惯祭商的亲近了，只是还会青涩的红脸，听她问，叹气，将小程收到的消息如实告知她。
“如今突然爆发了丧尸潮，还是在被清理过的安全区，肯定是有高级的丧尸王在背地里算计。”顾言眼底阴云沉沉，很沉重。
丧尸太多了，多得让人绝望，而且成长得也很快，他怕人类无力抵挡。
祭商看着他紧皱的眉头，抬起雪白的指尖，摸摸他的眉心，将他眉间的褶皱抚平，“担心啊？”
顾言点头。
祭商收回手，双手插兜，抬头看了眼一望无际的田野，“担心也没办法啊。”
顾言抬头，看着她。
望着她清淡无澜的神色，张了张嘴，刚要出声，就见她低头，弯起眼睛。
她笑起来很好看，无关长相，是从骨子透着的一股既温软无害又坏得邪异的矛盾劲儿。
“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她说着，一边掏口袋。
“什么？”顾言茫然。
接着就瞧见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晶核。
顾言：……
无奈失笑，“你又从哪儿弄这么多晶核啊。”
“打的呗。”祭商蹲下，比顾言矮了一头，把他的口袋拉链拉开，一把一把的晶核往里塞。
顾言笑着看她。
她真的拿出来好多，最后掏了掏口袋，一颗都没了，然后抬头看他，眼神宠溺，“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