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舜坐下,下意识去看祭商,正巧撞入一双很温柔的眼里,他愣了愣,红着耳朵低下头。
那几个应对方案祭商是看过的,自然是过关了才搬上了会议桌,对于其他人的惊诧,祭商表现的毫不意外。
会议结束,几个站祭商队的元老忍不住夸赞。
“小少爷真是年少有为啊,和总裁比起也丝毫不差。”
“是啊,当初总裁在他这个年纪,还没他机敏,考虑周到。”
“总裁眼光好,早早就把人……嘿嘿……”
公司的人都知道,棠舜和祭商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平时同进同出,总裁对他又好,都传棠舜是未来的总裁夫人。
棠舜听着身后的声音,害羞地捂着脸,加快脚步,超过祭商跑进了办公室。
祭商感觉一个身影从身旁掠过,停在脚步,看着棠舜身影消失的地方,眼神意味不明。
【宿主,你在想什么?】
祭商低垂下眉眼,看不出情绪,她摇摇头,跟着进了办公室。
入夜,城市内华灯初上,霓虹染了半边天。
回家的路上,棠舜接了个电话,挂断电话后说:“医生到家了,一会儿给你做检查。”
祭商单手握方向盘,一手撑着额头,神色清淡,“嗯。”
相比起她,棠舜就很紧张了,握着小拳头敲自己的大腿,目光望着窗外,深呼口气。
祭商胳膊上留了一道很长的疤,那道伤很严重,医生说很有可能会落下不可愈的创伤。
大概就是以后可能没办法拿重物,天冷了会疼之类的。
那后半辈子就会很受罪。
回到家,医生仔仔细细做了检查,脸色看起来并不乐观,弄得许父和许母更紧张的不得了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医生往外走,祭商还留在房间里,她只穿了件白色背心,那道深色的伤疤在白净的肌肤上格外突兀显眼,从后肩一直延伸到手肘,像蜈蚣一样。
棠舜看了她一眼,追着医生去了。
医生问:“平日里可有遵医嘱?忌口什么之类的……”
棠舜连连点头,“有,平日吃饭我都陪着她一起。”
“那就是许总体质的缘故,创伤并没有恢复到最好,以后你们多注意些吧。”
医生走了,留下许父许母站在客厅唉声叹气。
棠舜脸色也丧丧的,这几个月他格外注意祭商的伤势,没想到还是落下了后遗症。
他回到做检查的那间房门口,手扶着门框,望着里面的女子,小嘴撅得都能挂灯笼了。
祭商低头穿外套时笑了一下,拉上拉链,她起身走到棠舜面前,望着他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头顶的灯光将她眼睛打亮的缘故,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沉静和柔和。
棠舜叹了口气,伸手,白嫩嫩的手指点了点她肩膀处的黑色衣服,“以后你的手要多注意点了。”
祭商点头,“嗯。”
医生走之后,棠舜明显感觉祭商比平时更安静了点。
后遗症的事,果然对她还是有影响的吧。
001觉得还不至于,这毕竟不是她自己的身体。
祭商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双腿高高敲在书桌上,她正看一份文件,另一只空着的手在转黑色的钢笔,雪白的手,墨色的笔,黑白分明,倒是有种触目惊心的美感。
头顶的水晶灯散发着杏黄色的光,散落在女子颀长的身影上,头顶的发和睫毛晕成了微透明的浅金色,她看着文件,眼神如秋日古井般无波无澜,不起涟漪,那张绝美的面容,平日里或多或少会带些表情,今日却是淡然到透着凉薄的漠然。
【宿主,你心情不好吗?】001这次很明显地感觉到了祭商的心情变化,但却猜测不出原因。
反正肯定不会是因为胳膊上那道伤,毕竟是她自作自受,当时她明明能躲过,却没躲来着。
祭商不吭声,将手边几份公证看完之后,仔仔细细地装进了密封袋里。
做完这一切后,她打了个电话。
“香江公馆79号别墅,麻烦过来取几份文件。”
“存到下个月7号吧,收件人是一位叫棠舜的先生。”
挂了电话后,001才发现她好像在做一件挺重要的事,可惜它刚刚没注意那文件上的内容。
下个月7号……
那时候,正是任务结束时间!
001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宿主为什么心情不好的原因了,但它不敢问。
宿主似乎是一个不喜谈及感情的人。
几日后的一个晚上,正和简潇在床上颠龙倒凤的傅皓鸣,遭受到了突如其来的打扰。
“总裁!大事不好了!”
简潇气喘吁吁地推开傅皓鸣,羞红了脸,“有人叫你。”
“不管。”傅皓鸣掐着简潇的腰,想要继续。
简潇睫毛颤了颤,手攀上他汗湿的肩膀,白嫩的双腿夹紧了他的腰,总之是没拒绝。
这时楼下那个没眼色的又大喊,“总裁!你在不在啊?!大事不好了!”
傅皓鸣脸色黑了。
简潇也有些尴尬,她多用了几分力气,直接把傅皓鸣推开了,“小陈都直接来这了,肯定是很大的事,你快去忙吧。”
都这样了,谁也没心思继续做下去。
傅皓鸣下了床,拿起衣服边穿边出门。
他还没来得及找特助算账,就见一向冷静沉稳的特助脸色慌张,“总裁!夫人失踪了!”
“什么?!”傅皓鸣瞳孔颤了颤,弄清楚发成什么时候,脸色瞬间变了,“快找!”
傅皓鸣是傅家的私生子,母亲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当初是被傅父骗了才生下的傅皓鸣,在这之前,她并不知道傅父已经结婚了。
很有傲骨的傅母怀着身孕离开了帝都,独自将傅皓鸣养大,在傅皓鸣10岁的时候,被傅父发现带回帝都。
可惜他的傅家过得并不好,整日遭受着那些正统嫡子的欺辱和冷待,时候长了自然长成了黑心肝儿的,他智商过人,又是能忍的心性,蛰伏十几年,终于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成功掌握了傅氏。
他一朝翻身,便将傅母接到身旁。
傅母是傅皓鸣在遇到简潇之前唯一对他好的人,如此重要,突然就失踪了,傅皓鸣怎么能不慌?
而且傅母住的地方戒备很森严,能不惊动任何人把人劫走,那个人一定不简单。
简潇抚上他的肩膀,轻声安慰,“你别着急,这人既然只是把伯母劫走,肯定有所目的,最起码不会害她性命,你现在要冷静。”
傅皓鸣下颚紧绷,脸色如万年不化的寒冰一般漠然,只是略显苍白的面色透露出几分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