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看向周公子,“今天你这话不知道会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秦主君心有介怀找我麻烦不算什么,我就怕影响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周公子心里一紧,有些无措了,他好像确实给范尧带去了麻烦。
范尧关注着他的表情,见他慌了,才温言细语地安抚,“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会亲自找桑桐解释……若不是我同你关系最好,你今天这话,我断断是不会原谅你的。”
周公子顿时松了口气,别扭地说:“抱歉嘛,你知道我向来管不住嘴。”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范尧玩得是真溜。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我去里面找桑桐跟她解释一下。”
周公子站起身,“那你赶快去。”
远远看着范尧往船舱走,秦长锦的脸上泛着冷意。
范尧进了船舱,在门口停住脚步。
祭商瘫在窗边的躺椅上,双手枕在脑后,修长的双腿随意曲着,很散漫慵懒,雪白的斗篷盖在身上,几缕长长的青丝搭在上面,被偶尔溜进来的风拨动,或吹到她那张漂亮清冷的脸上。
她在闭目养神,脸上没什么表情时,反而让人忽略了她漂亮的皮囊,更关注的是她此时无意泄露出的气息,是薄情,冷漠的。
范尧看着她,有些失神。
祭商睁开眼,半眯着黑眸看来的人,表情一漫不经心,就将那六七分的冷漠换成了慵懒,她支着身子坐起身,“有什么事?”
“桑桐……”她太疏离了,范尧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好像从第一次见秦长锦后,她就开始变了,“这段时间你怎么没联系我?”
“本殿为什么要联系你?”祭商神色很淡,和对秦长锦的宠爱比起,让范尧的落差感更大了。
他一时间没能说出话,她就开始赶人“没什么事的话麻烦你出去,被我家那位误会可就不好了。”
范尧脸色更白了,他摘下面纱,眼神有些无措,衬着那张漂亮的脸让人看着怪心软的。
“桑桐,你怎么了?”他微微低下睫毛,看起来很失落,“我们不是朋友吗?”
谁跟你是朋友?
想挑拨她跟小公子的都是敌人!
祭商看范尧的眼神微凉,“早就不是了,我对我家那位一向言听计从,他不让我交异性朋友。”
若是秦长锦在,便会反应过来她什么都听到了。
“……”范尧不知该说什么,只知道心里前所未有的难受。
明明上个月之前她还对他以命相救,对他情难自禁。
范尧抿了抿唇,说:“我来是替周公子道歉的,他在秦主君面前说了些不太好的话,希望……二殿下能宽慰他一番,让他别往心里去。”
他叫着二殿下,看祭商的眼神却似盈盈秋波,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黯然意,小脸儿微白,是很让人有保护欲的柔弱。
如果是寄体早心软了。
但祭商是个眼瞎的,压根儿理解不到这人是在刻意引诱,她皱眉,对那个周公子的很不满意,“他不会自己道歉?让他回去后来我府上,跪在我家主君面前道歉才行。”
“……”范尧沉默。
祭商拉着身上的斗篷,又躺下了,“没什么事你就下去吧。”
范尧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转身走了。
他离开不久,秦长锦进来了,小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祭商侧躺着,面对窗,身后宽大的躺椅留了一大片地方,他在她身后坐下,背对祭商。
祭商在察觉有人默不作声进来,睁开眼,眼里闪现笑意,翻了个身,戳了戳眼前秦长锦的后腰。
“躲我?”
秦长锦不吭声。
“你躲我干什么?你不让抱老子就不抱呗。”就是因为祭商总忍不住对秦长锦摸摸抱抱,才让人逃一样的离开船舱了。
秦长锦脸一红,回头瞪她。
清澈乌黑的眼睛,瞧着也没多生气,更多的是委屈和气闷,像没长大的小猫崽,不会炸毛,不会挠人,只会用毛茸茸的脑袋一下一下往你怀里撞,告诉你他不开心了。
他不开心什么,祭商心里门清儿,所以就乐了,“吃醋啊?”
秦长锦不否认,“人家说你以前可喜欢范尧了,还冒死救人家一回。”
祭商看着他等同于承认的反应,将身上的斗篷往上拉,盖住脸,闷声笑,肩膀都抖了。
秦长锦更气了,握着拳头垂了一下她的肩膀,力道不轻,“你还笑!”
“咳咳…”祭商把脸露出来,黑曜似的眸弯了,里头是看得清的笑意,“不笑了。”
开心归开心,但还是得解释的。
“我没喜欢过他。”
秦长锦:“整个国都的人都这么说,王府也有人说,你还否认。”
“真没,那是误会。”祭商看着他白嫩的小手,没忍住又伸出魔爪,握上去,捏捏揉揉,“你自己不会看?老子要喜欢个人,什么时候否认过?”
“……”
秦长锦正生闷气,也没反应过来将手抽出来。
他想,好像是。
她若真喜欢一个人,是会将一切都捧到他面前的。
那对他呢?
她的行为已经能证明些什么了,但秦长锦没亲口听她说,就还是不能确认。
而他自己……秦长锦看捏着他的手玩得不亦乐乎的祭商,眸中闪现爱意,抿着嘴低下了头。
-
本来说这场宴会要进行到晚上。
今日是月圆之夜,说要赏月。
但天还没黑,宴会就准备散场了,因为出了一点意外。
周公子和范尧打起来了,或者说是周公子单方面殴打范尧,还将他推下了湖,让他喝了一肚子水。
祭商和秦长锦一直在船舱里没出来,不清楚前因后果,但祭商耳朵好使,听到了几句。
周公子骂范尧,“你这个贱人!表面和我称兄道弟,暗地里却勾引我的三殿下!你要不要脸?!”
范尧不承认,“我没有!”
“你还说没有?!都有人看见了!你这个贱人!”
周公子压着范尧打,身旁还有其他公子为这件事作证。
祭商看那几个公子作证作得都很勉强,像被强迫了的。
她看向一旁事不关己的秦长锦,两只手捧着他的脑袋揉了揉。
秦长锦头发凌乱,一脸懵逼。
等船靠岸,多数人都离开了。
范尧裹着毯子,头发湿哒哒的,很狼狈,看着祭商和秦长锦牵着手离开的背影,他停下脚步,歇了去解释的心思,眼里浮现一抹阴冷。
回去后,祭商本以为吃醋那件事已经结束了。
谁知道等该入寝时,秦长锦拉着她的衣服,要看她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