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机，程曦跑到衣柜前，看着一衣柜的衣服，发愁了。
程母前段时间升职了，一发工资就给程曦买了好多衣服，这下好了，根本不知道该穿哪件。
10多分钟后，程曦下楼，穿了一件以前没穿过的宽松卫衣和牛仔裤。
其实男孩子的衣服种类就那么多，根本看不出什么差别。
程曦拨了拨额前的头发，“怎么这个时候来找我了？”
“带你去一个地方。”祭商和程曦并排往小区外走，忍不住看了他几眼。
把程曦看得紧张，难道是发现他特意换衣服了？
那倒没有，祭商就是觉得她家宝儿长得真好看，忍不住多看几眼。
她盯着程曦，眼底的情绪软成了一滩水。
程曦咳了咳，“去哪儿？”
“到了就知道了。”
祭商带程曦去了魅力网咖那一条街，带他去了一家便利店。
程曦奇怪，“带我来这里干嘛？”
祭商指了指柜台。
柜台上贴着一张A4纸，纸上是印刷的两个大字——招聘。
纸很新，像是新粘上去的。
柜台后的小王出来，笑眯眯地看向程曦，“就是你要找工作吧？”
程曦愣了愣，看向祭商，反手指着自己，“我？”
“你上次不是跟我抱怨找工作吗？”
今天周末，要是以前程曦就去打工了，但一时间没找到白天的工作，KTV是傍晚和晚上。
程曦愣了愣，“所以这是你给我找的新工作？”
祭商没说话。
小王识趣，上赶着介绍。
“我们这里工作很轻松的，平日里要做的就是收个账，机器先进，收账方便，工资日结，一天200，半天100，可以请假。”
程曦：……
小王笑眯眯的，“干吗？”
程曦：“……干。”
这样的工作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半天也可以算，还能请假，老板怎么想的？
还有，她从哪儿找到的这么好的工作？以前也没听说这个便利店招人啊。
程曦问祭商。
祭商转移话题，“大学准备考哪？”
程曦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你呢？”
他心里有底，他的成绩，考哪里都不难。
“跟着你。”她语气淡淡，丝毫不觉得自己说了多么让人震惊的话。
“跟着我？”程曦停下脚步，转头看着祭商。
祭商也停下，和程曦对视，眼底类似着某种爱意和占有丝毫不隐藏。
程曦咽了咽口水。
想问的很多。
为什么要跟着我？你不知道这是个多么重大的选择吗？可能会影响你的一生。
话到嘴边，想问的只有一句话，“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开口的那一瞬间，程曦紧张到浑身紧绷，心跳如擂，莫名心慌意乱。
顿时有点后悔了，该问的再慎重一点的。
“小程啊。”
被打断了。
程曦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点失落，他整理好心情，朝声源处看去。
情趣用品无人售货便利店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
“里面缺货呀，你赶紧添上哈。”
程曦：“……哎，好。”
你说他多尴尬？脚趾头都抓起来了。
等男人走了，程曦看向祭商，只看了一眼，就目光乱飘，“那个，我……”
手足无措。
“呵…”从祭商唇边溢出一声轻笑，嗓音清哑好听，有点撩人，她抬手揉了揉程曦毛茸茸的脑袋，“去吧。”
程曦揉揉耳朵，逃一样地转头跑进了无人售货店。
他将无人售货机添了几样货，很快出来了。
在里面平复了好一会儿，不管心里是怎么的兵荒马乱，面上总归看起来如常。
祭商和程曦并肩走在这条窄巷里。
“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他们好像都认识你。”
“14岁就开始了。”
所以这条街的人都认识他，平日里大街上碰到他也会通知他补一下货，刚开始也有点尴尬，后来就自然而然了。
不过今天发生的事，还是让他有点……嗯，羞耻。
祭商感觉出他好像因为工作性质而有点害羞，又摸摸他的脑袋，手感好到让她想给他撸秃，“这挺好的，想用的时候比较方便。”
无人售卖机里面什么都有。
什、么、都、有！
程曦：？？？
他的脸快烧起来了，慌忙摆手，“我不用的。”
“我知道。”用的话她就要进行惩罚了。
“……”那你还这么说？！
祭商就是随口安慰他一下。
祭商送着程曦回家，路上遇到了一点意外。
银行门口围满了人，仰头看着上面准备跳楼的人。
底下的充气垫已经安排上了。
“你们不要过来！”那人就站在天台边沿，背对众人，应该是有人在天台上劝他下来。
反而刺激了这人又退后一步，他站在天台边缘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跌下来。
那人回头看了一眼下面，看到了充气垫，眼里有绝望和脆弱，以及一点点微不可查求生的光芒，他狠了狠心，忽然跑远了一点往下跳，那底下是没有充气垫的。
程曦惊恐地看着，忽然感觉身旁走过一人，再往前看就是祭商的背影，他瞳孔放大，“祭商……”
祭商迈着大长腿走得飞快，在警察的惊诧下，抓着充气垫硬生生把沉重的充气垫拖远了一段距离。
“啊啊啊！砸下来了！”
“砰！”
那人落在充气垫上，因为位置原因，并不是落在正中间，而是落在边缘，充气垫因为力道挤压变形，祭商站在充气垫旁，被鼓起的充气垫推着往后栽，后背撞到了电线杆，电线杆上刚好有一个铁钉……
“我特么……”祭商疼到失语。
“祭商！”程曦从她身后跑过来，看到她白色的衣服上很快晕染出一片鲜红，吓得小脸儿苍白，“你怎么样啊？”
“没事。”祭商只微微皱眉，看着脸色还好。
程曦心急如焚，拉着祭商的手带她挤开人群，记得前面不远处有一个药铺。
身后反应过来的群众反应过来，嘈杂起来。
“你们刚刚看到了吗？就是那个小姑娘救了一条人命。”
“我看到了，我都拍下来了，她力气好大。”
“小姑娘好勇敢！”
警察大喊：“小姑娘！我们一会儿找你，麻烦您留下一个联系方式！”
“我们给你送锦旗！”
程曦回头奶凶地喊，“我们不要！”
警察：……
程曦带着祭商去了药铺。
检查过去，得知伤并不严重后，程曦吊着的一颗心才放回肚子里，一阵风刮过，他后背凉飕飕的，早在不知不觉间就出满冷汗。
害怕，担心，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