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厌不知道进行了一番怎样复杂的心理活动,胳膊搁在祭商腰上,把脑袋埋在她肩膀处,“嗯”了一声。
老师教的男女大防都喂到狗子肚子里去了!
祭商笑了笑,亲亲他的头顶,“那再睡会儿。”
池厌再次醒来,是因为管家过来叫他。
管家在门外,疑惑不解。
那位凭空出现住在隔壁的小姐忽然消失不见,大帅又日上三竿还未起来。
真是奇奇怪怪。
“大帅。”管家小心地敲了敲门,“已经十点了。”
今天池厌还有事情要忙。
池厌一听这时间,连忙睁开眼,坐起身,“稍等。”
祭商下床给他拿衣服。
池厌穿好裤子,低头慢条斯理地将衬衫扣子一颗颗扣上,“我今天还有事,你自便。”
祭商拿着他的外套过来,“我跟着你。”
池厌顿了顿,看了她一眼,自觉伸胳膊,在她的伺候下穿上衣服,“我身边很危险。”
这是一句废话。
没有人比祭商这个人更危险了。
祭商:“你看我怕吗?”
“那随你便。”
两人坐上汽车,阿蒙开着车带他们前往火车站。
路途中,池厌问:“你为什么非得跟着我?”
祭商扯了扯唇,冷睨了他一眼,“谁躲了我半个月,心里没点数?”
池厌心虚,望向车窗外,小声说:“也才十天。”
“……”
火车是这个时期最方便的交通工具之一,平日火车站都是熙熙攘攘的。
祭商走在池厌身旁,胳膊伸在他后腰,护着他走进车厢。
她们身后跟着六个士兵。
穿着整洁的黑色制服,身高优越,身影笔直,一身杀伐果断的气势是从战场上历练下来的。
一进来便吸引了无数人的视线。
有人认出池厌了。
“那不是池大帅吗?他身边的女人是谁呀?”
“不是说池二爷不近女色,身边连个女的都没有吗?”
她们小声议论着。
池厌带祭商往自己的私人车间走去。
祭商路过一排车位,对座位上几个盯着池厌不放的女孩儿说:“我男人。”
目不转睛盯着池厌的女孩儿愣了下,红着脸移开视线了。
池厌:……
他小声反驳,“你不要乱说。”
祭商转头,对他眯着眼笑,温柔地拨了拨他耳边的碎发,“好好好,不乱说。”
池厌:……
明明这亲昵的动作比说那句话更有宣示主权的意味。
进入私人车间后,几个下属离开了。
隔了一会儿,一名下属回来,严肃地在池厌耳边低语几句。
下属重新离开后。
池厌拿起桌上的帽子带上,眼底闪过薄凉的光,“我出去一下。”
祭商临窗而坐,手拿着一份报纸在看,“哦。”
“……”
池厌离开了。
三分钟后,外面的声音开始变得嘈杂,即便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依旧能感觉到紧张的气氛。
祭商坦然自若地将社会版面看完,合上报纸,放到桌上,起身离开了。
车间的门被打开,门口站着两个女子,紧张兮兮的。
“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我刚从茶水间回来,听到好像是七号车厢有特务在接头。”
“做交易吗?”
“好像是在交易禁品。”
“这种东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消失在我们国家啊……”
祭商不慌不忙地从两个女孩身边走过。
女孩叫住她,“哎小姐,再往前就是七号车厢了,那里出了乱子,你别往那边走了。”
祭商回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往那边走。
七号车厢。
此时乱作一团,车厢内的乘客恐惧地缩在座位里,把头埋起来,不敢看发生了什么。
过道中,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士兵将布衣男子压在地上。
男子穿着打扮很普通,在人群中会直接消失不见,头上戴着一顶渔夫帽,背着一个斜挎包。
他跪在地上,不挣扎也不求饶。
眼前入目的是一双黑色锃亮的皮鞋,能倒映出他模糊的影子。
往上是男子修长的双腿,池厌拉了拉手上的白手套,半蹲下,手伸向特务的包。
特务只动了一下,没有其他的反应。
池厌拿过包,将包打开,里面只有几件衣服,什么都没有。
他眉头微微蹙起。
这时,有人大声喊:“大帅小心!”
最后一个字,被两道同时响起的枪响掩盖住。
“砰!”
池厌半蹲着,身后几米远的车厢接口,站着一个穿着平凡的男子。
他手里拿着一把枪,眼神冰冷而锐利地盯着池厌的后脑。
枪口在冒烟。
射出来的那颗子弹,却在空中变成齑粉簌簌落下。
而从他身后袭过来的一颗子弹,直接稳稳地送进了他心脏里。
“噗”
心脏被击破,在他身前飞溅出血。
池厌回头,被血溅了一身,准备偷袭的特务在他眼眸中无力倒地,露出他身后祭商的身影。
池厌眼神还未来得及缓和,瞳孔蓦地一缩,有些失态了,喉咙中犹如被一团棉絮给堵住,想提醒却发不出声音。
祭商看到他的表情,即便不用他提醒,也发现身后有人偷袭,利索地转身,手里的枪瞬开。
“砰!”
子弹送进偷袭者的额心,形成一个血洞。
偷袭者眼神中还带着惊恐,手里的匕首脱落掉在地上。
血溅到祭商胳膊上。
祭商后退一步,皱眉,看着衣袖上的血迹,那里的布料破了。
她反应已经够快了,可还是被偷袭者手里的匕首无意间划开了衣袖。
“现在的特务怎么这么爱干偷袭的事儿。”本来多么霸气酷帅的职业。
祭商低低吐槽,回过头却对上一双泪眼汪汪的眼睛。
祭商吓了一跳,满脸茫然,“咋了?”
她护得挺好的呀。
难不成宝儿还是受伤了?!
祭商连忙过去查看池厌的身体状况。
等她来到池厌身旁,池厌连忙拉住她的手,望着她胳膊处的血迹,“你的伤……”
刚开始看到有人偷袭,他就吓了一跳。
本来觉得她是一位实力强大的鬼,应该不会受伤,可还是受伤了。
“伤?”祭商顺着他的目光,慢吞吞地将视线移到自己的胳膊上。
衣袖被划开一道口子,匕首划的,可并未伤到,但偷袭者的血刚好溅到上面。
就是这么巧。
祭商顿了两秒,抿了抿嘴,声音很轻地说:“是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