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也得去!”郁母冷酷无情得没有一丝温度,难以想象有人会对自己的孩子这么残忍,到了心狠手辣的地步,“你不去这钱怎么办?她们要是让还我哪来的钱还?我现在就送你过去!”
郁母就是听齐金晟那孩子提起郁然在学校准备比赛的事,才知道他居然回学校了。
惊慌下,这才打去了电话。
郁然这会儿反而有一点冷静了,冷着脸说:“反正我不会去的,你把钱给我,我去还给她们。”
“不可能!”郁母当即拒绝,“那钱现在不在我这儿。”
她没有再解释。
看郁然显然不准备配合的样子,有些烦躁,直接拽住他的胳膊,要往外走,“你也别跟我耍什么花样,让你去就去,那纪总也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你去就是享福的,多少人想去都没门路,你有什么不愿意的?”
郁然看她真的一副铁了心要把自己送去的样子,强行镇定下来的面具逐渐裂开,眼神慌张,挣了好几下才挣开郁母的手,“我不去!我又没拿她的钱!我不去!”
他挣脱开,直接拉开门跑出去。
“你……”
门大开着,巷子里站了几个人,明显在看热闹。
郁母将声音吞进去,示意妹妹,“去把你哥叫回来。”
“哦。”妹妹跟着跑出去了。
门关上,郁母才骂出声,“这个小贱蹄子!”
郁然跑出好远,见身后没人追上,才缓缓停下脚步,他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狠狠踢了一脚路边石。
“哥……”
郁然吓了一跳,转头看去,见只有妹妹一个人,才没有继续跑,他冷着脸不动。
妹妹跑到他面前,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白了一个度,看起来格外病弱,她撑着膝盖喘了几口气,说:“妈让你回去。”
郁然不吭声。
妹妹长得有些瘦弱,面容生得清秀,和郁父有点像,但和郁然一点都不像。
郁然和郁父郁母也没有像的地方。
别人都说,是仙子投胎到郁家了。
妹妹有先天性心脏病,做过几次治疗,现在已经好多了,基本不怎么犯病,只是身子骨一直很弱。
她蹲下,说:“妈欠了好多钱,前几天你在学校,有人来我们家要账了,砸坏了好多东西。”
郁然眉头一皱,“她又赌钱了?”
“好像是吧。”
郁母有工作,不过总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每个月的工资到她手里都没多少,她还喝酒赌博。
以前因为赌博欠下快十万的债,现在还没还完呢。
现在又因为钱把自己的儿子卖了。
郁然真的觉得这样的女人活在世上就是浪费空气,可偏偏是他亲妈。
妹妹一个小孩根本留不住人。
最后郁然还是走了。
他离开郁家时天已经黑了。
郁然一个人走在小巷中,有些心神不宁。
一千万……
不知道那一千万现在在谁手中,肯定够还钱了吧,剩下的钱该怎么要回来还给纪总?
郁然根本不可能什么都不管,那是他的家。
他也真的怕自己就这么跑了,那个叫纪总的又再找去郁母。
虽然‘纪总’和传说中的有些不一样。
郁然正在翻手机。
一搜‘纪总’两个字,整个网页都是纪商。
还有百度百科,说她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也有花边新闻,是半个月前发生的事,订婚前夜,未婚夫姚家大少爷出国将她抛弃的事。
人物关系中,还有姚家大少爷姚帆的照片。
是一个肤白貌美,长相很漂亮的男生。
郁然看着看着,忽然若有所思地眯起眸子,然后笑了,笑得极冷。
原来是替身啊。
他就说,自己一个普通人,为什么会撞上这种事……
也不知道父母是怎么知道自己和姚家大少爷长得像的,还胆大包天做出这种事。
那种权势滔天的人,是他们能惹得吗?!
郁然心情很烦躁,将手机屏幕熄灭,塞进兜里。
准备招一辆出租车回学校时,手机铃声响起。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喂,周哥。”
打电话的是他目前正在实习的工作室。
那边说有点事情要忙,让他现在过去一趟。
或许刚进入社会的实习生都是这样,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每一件事都需要他。
“我现在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郁然犯愁了。
工作室规模不大,在市郊那边,很远,坐出租车要一个半小时,略贵。
可他这个月的饭钱快没有了。
郁然愁眉不展,来到大马路边等车,没有注意,一辆黑色的宾利,正在从后面逐渐靠近。
祭商跟了他好几分钟了,坐在后座,翘着二郎腿,指腹在大腿上敲了几下,吩咐:“开过去。”
她下午时就得到了郁然的所有资料。
听说他回郁家,就连忙跟过来了。
面前停下一辆看起来就很昂贵的车,郁然微微蹙眉,后退一步,看着后车窗缓缓地落下,露出一张清隽俊美的侧脸。
郁然表情一下变得警惕,瞪着祭商,没有说话。
那张看起来令人害怕的脸很冷酷,可看向他时,抿嘴一笑,无害又温软,尤其是那双眼睛,是有温度的。
祭商被那双警惕的眼睛看得心虚。
可这已经是最仁慈的态度了。
一个正常男生被强行这样那样,不提刀杀了她,祭商觉得一定是有前几个位面的滤镜在。
宝宝果然爱我。
“咳咳,好巧。”祭商趴在车窗上,不是很像一个霸总,“你要去哪?我送你一程?”
郁然抿了抿唇,猜测不出她的目的,冷冰冰道:“不用。”
“没关系的,不麻烦。”祭商说:“刚好我现在不忙,你的事情要紧。”
态度好得有些诡异了。
郁然:……
他抬起头左右看看,一辆出租车都没有。
而且他也不能一直躲着她。
一看郁然的表情有些松动,祭商连忙将车门推开,趁热打铁,“快上来,外面有风,别吹着了。”
有点殷勤。
郁然:……
他坐进去了,紧紧贴着车门,和祭商保持着最远的距离,“多谢。”
“不用,我们都……”求生欲使祭商吞下了下面的声音。
郁然看了她一眼,感觉她说不出什么好话,但也不怎么在意,报了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