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姐弟相认的戏码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姚寒将目光移向郁然。
郁然在她的目光中点了点头,显然已经知道了,“我已经知道了。”
他嘴张着,想叫一声姐,可发现叫不出来,便又作罢。
祭商和郁然一块看了姚寒带过来的亲子鉴定书。
鉴定书一共有三份,郁然和郁母的,郁然和范昼的,郁然和姚悦烨的。
第一份显示没有血缘关系。
第二份和第三份显示的都是有99.999%的可能性是亲生母子父子。
做亲子鉴定的东西是姚寒在郁母家里拿到了郁然的头发。
她知道自己不经过主人的同意就擅自做亲子鉴定,很不礼貌,先向郁然道了歉,之后说:“如果你不信任这份亲子鉴定的真实性,我们可以再做一次。”
郁然说不用了,看看姚寒的眼神有些温和,“我相信你。”
或许是血脉关系的力量,郁然对姚寒的感观很好,从心里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感觉,并不会觉得陌生和抵触。
姚寒听他这么说,被称作冰山警官的姚队笑得像个二傻子。
“那你要和我回去一块见见爸妈吗?”姚寒看着郁然的眸光温柔,“我已经和爸说过了,他现在在家等着你。”
“……”郁然转头看向祭商,在她眼中得到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的答案。
他说:“去。”
路上,郁然有些紧张,他不知道姚父姚母对他是什么态度。
一路上听姚寒说了不少关于姚父的事情。
郁然脑中逐渐勾勒出了他的形状,应该是一个温柔的人。
姚悦烨这个人姚寒没有怎么提及。
郁然不了解,对即将要见到姚悦烨同时也是姚氏雷厉风行的董事长,而感到紧张。
三个人坐的是一辆车,都坐在后排。
郁然在中间,祭商的手放在他腰上。
一路上姚寒想靠近一点刚找回来的弟弟,便会受到祭商的死亡视线。
她眼里闪过一丝阴沉,暂时没有跨过这条界线,温和地安抚郁然,“你别紧张,到了那里我会保护你,爸爸也是个很温柔的人。”
郁然微微抿唇,紧张都写在眼睛里,姿态依旧从容大方,即便从小没有被养在世家豪门,依旧养了一身矜贵无双的风骨,温和有礼道:“不用担心,我没事。”
来到姚家的别墅外面,郁然让祭商在外面等着。
他和祭商还没有结婚,而且她的身份不简单,他又是第一次和姚父姚母相认见面,觉得还是不要带别人比较好。
姚寒还以为祭商铁定要跟着去,却发现在郁然认真说话时,祭商还是很乖的,就留在车里没有下来。
姚寒和郁然一块儿往别墅内走,路上姚寒欲言又止。
想问他知不知道姚帆曾经和祭商在一起过,
她也发现郁然和姚帆有些许相似,她不知道郁然和祭商是怎么在一起的,其中有没有他和姚帆有一点像的原因。
她心里有些担心郁然受到伤害。
只是最后还是没有问,现在她们的关系不是时候,等再熟悉一点吧。
快进去的时候,姚寒拿出手机。
来到门口时,她给姚父发信息说已经到了,姚父到现在还没有回,
别墅的院子挺大,她们从外面走到里面需要一小段时间,这个时候姚父应该密切关注着消息,却现在还没有回。
姚寒想着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等到走到门口,她就知道了。
姚寒和郁然刚来到门口。
便听到里面姚悦烨冷漠的声音,“我不准他进姚家的门,趁人现在还没有来,你把人给我送得远远的!不能让所有人知道这件事,只有姚帆是我们的儿子!”
范昼难以置信,红着眼睛,“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是我们的儿子!当时寒寒说的时候我们都不信,现在她把人找回来了,找了十几年,你竟然说不要?!”
对于范昼悲切的指责,姚悦烨很冷漠,心像是石头做的,她不想和范昼多说废话,浪费时间,“我接下来还有工作,你最好照我说的办,如果等我亲自动手,他就不是只是离开这座城市那么简单了。”
姚悦烨丢下话,转身上了二楼。
范昼面色惨白,心里升腾起一股悲凉,和余光冷不丁地扫到门口的身影,顿时惊慌失措地看过去。
“寒、寒寒……”
目光移到她身旁那个少年的脸上,眸光变了又变。喉咙像被一团棉絮给堵着,发不出声音,只是望着少年的脸移不开视线。
弟弟小的时候他就想着,这么漂亮的宝贝,长大时的样子应该就是这样的。
姚寒惊慌又担心地看着郁然,她怕将姚悦烨所有话听到的郁然转头就走,不给他们一个弥补的机会。
郁然微微抿着纤薄好看的唇瓣,脸色微微泛白,显然听到了刚刚姚悦烨的那番话,唇角上牵,勾出一个平和的笑容,彬彬有礼,“范先生,”
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便挑了一个挑不出错的称呼。
范昼反应过来,连忙用袖子擦了擦不知什么时候流出来的眼泪,心里既开心又难受,紧张又热情地邀请郁然进来,“你先进来吧,我去给你倒杯水,你喝果汁还是茶?这里什么都有。”
郁然走进去,在沙发上坐下,“不用麻烦,白开水就好。”
“好好。”范昼去给郁然倒水,走进厨房后,背对他们擦了擦眼睛。
只剩下姚寒和郁然留在客厅,姚寒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搞的。
怎么都想不到姚悦烨会是这个态度,也没有想到范昼和姚悦烨居然还没有商量好。
范昼也没想到,或者说,他低估了姚悦烨冷血的程度,她是一个眼中只看得到利益的商人。
范昼的眼神有些凄凉,他早就该知道的……
范昼端着水壶出来,在郁然身旁坐下。
郁然一直在捧着水杯低头喝水。
范昼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空气中沉默了好久好久。
最后在郁然放下水杯而结束了这场沉默。
范昼开口,声音小心翼翼,“这么多年,你过得好吗?”
一开口,声音有些艰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