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诚善楼前的院子里,孟津也不问祭商是去做什么的。
站在楼梯口。
“我上去了,院长身体不舒服,我今天要替他给孩子们上课。”
“嗯。”
看着孟津上楼,祭商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楼梯口。
抬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楼梯,又看看四周空无一人的环境,微微抿住唇,像是不开心了,也像是生气了。
就是不知道这些情绪是针对谁的。
001心里叹气。
对黑户好感度有95的宿主,怎么变得这么别扭啊。
有点像一开始的时候。
【宿主,你不是想跟着黑户吗?怎么不直接告诉他啊。】
祭商沉默了一下,心里在犹豫。
最后还是说:“已经每天都在一起了,现在我还跟着他,他嫌烦怎么办?”
虽然问题很卑微,但祭商问得很淡定。
只要表情够酷,不管问什么都是王者。
这个问题难住001了。
而且好不像是宿主会问的问题。
【……应该不会吧?】
“会。”
在以前,只要有个人短时间内在她面前出现过三次,她就觉得阴魂不散,烦不胜烦。
【不会的。】001也不知道会不会,【黑户喜欢你啊,他现在对你是有滤镜的。】
【或者,如果黑户一直出现在宿主面前,宿主会烦吗?】
祭商:“当然不会,我那么喜欢他。”
【那不就……】
然后001就看祭商忽然生气了。
“可是他没有那么喜欢我。”祭商冷着脸,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面前的柱子。
“咔——”
这柱子是方体的,用石头和钢筋砌的。
现在那外面的瓷砖和水泥,以她戳的地方为中心点,开始裂了,而且有越来越裂的趋势。
【??!】001:【宿、宿主……】
祭商表情也慌了一下,阴沉着脸抱住柱子,“快恢复!”
【我、我不会啊。】
“别骗我狗东西!”
【……】
001心里在滴血,用自己好不容易攒的能量,将柱子恢复了。
这柱子断掉的话,可能这栋楼都要受影响。
等柱子恢复。
祭商松开柱子,淡定的模样仿佛刚刚狼狈抱住柱子的人不是她一样。
【宿主…】001内心哭唧唧,【你自己也可以修好的吧?】
“不会。”
001不信。
祭商:“真不会,我只会破坏。”
【……】那这破坏力也太惊人了吧,以后还是不要让宿主有太明显的负面情绪波动了。
【那宿主,你现在上去找黑户吗?】
祭商在楼梯口站了一会儿,“不去。”
她往孤儿院外走了。
去街道尽头的小卖部买了几个棒棒糖,又回来了。
【……】
孩子们上课的教室在二楼。
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都有房间,走廊内两边有靠墙,摆着沙发。
祭商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一只脚踩在沙发上,修长的腿曲着,嘴里叼着棒棒糖。
她在玩游戏,耳朵里塞了白色的耳机。
“砰。”
“砰。”
“砰。”
走廊内回荡着很大的声响。
走廊中间有个小孩站着,正在玩篮球,篮球在地面和他手掌中间来回弹,发出的声响很大。
金锦看着祭商的身影,脸上没有什么情绪,眸中划过一道暗色。
祭商按着音量键,将声音开到最大。
孟津站在讲台上,听着外面时有时无,打篮球的声音,微微蹙眉。
金锦已经不用学现在的课程了,所以孩子们上课的时间,他都是在外面独自玩耍。
平时这小孩都是看书或着玩游戏机,今天这是怎么了?
“砰!”
这一声响就在门外,好像是篮球砸到教室门边的墙上。
孟津眉间的皱褶加深,对课堂上的孩子们说:“老师回来前,你们把黑板上的这道题做出来,一会儿回来检查。”
几个活泼好动的孩子,转头看着窗户,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孟津拉开门出去,看清楚情况后,瞳孔一缩,愣住了。
有一张沙发是摆在教室门口的。
祭商坐在上面,鸭舌帽掉在她旁边,她面色苍白,额角有冷汗,一只手捂着心口,微蹙的眉宇能看出有几分痛苦。
她穿着黑色的衣服,血液从伤口中渗透到布料上,暗色的颜色很不明显。
可沾到了她那只手,雪白如玉的手上染了鲜红的液体,极致的色彩对比,看起来更加触目惊心。
而金锦站在不远处,唇间抿起一条僵直的直线,目光紧绷。
篮球落在沙发旁边。
很容易就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孟津看着祭商胸口处的血迹,瞳仁深处的光影微微发颤,似落了凌乱的星子,他抿了唇,转头看向孤零零站在原地的金锦。
金锦对上孟津的目光,眼中才显露一丝无措。
孟津脸上没有表情,语气还算温和,但这并不是因为他不怪金锦,而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你先回房间。”
金锦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转头往楼上走了。
-
一个多小时后,孟津扶着祭商回到房间。
直接带着她去了床边,让她坐下。
孟津轻言细语道:“你先躺一会儿,我去拿东西。”
祭商在柔软的床上躺下,头枕着带着香味的枕头,神色淡定,“嗯。”
孟津去衣柜那拿了一件上衣,放到床边让祭商换,“动作小心点儿,别碰到伤口。”
“好。”
之后孟津又去烧水了。
他背对祭商站在桌子前,看着桌子上烧水的水壶,眼神没有焦距。
他带祭商去了医院。
不过到那之后,他便一直在长椅上坐着等,不知道她的伤是什么情况。
但孟津知道,肯定很严重。
孟津把热水端过去让她擦拭身上的血迹,之后就回避了。
几分钟后,祭商把孟津叫进来。
她换了一件白色的长袖,正乖乖躺在被子里,被子盖到下巴处,清澈淡漠的眼眸望着孟津走过来。
孟津在床边坐下。
祭商从被子里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膝盖,“不用担心,我的伤不严重。”
孟津:“不严重为什么不让我跟着进去?”
祭商静默了几秒,摆出纠结的表情,“现在就看,会不会有点太早了?”
孟津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也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想让他不那么担心,无奈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