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津看着祭商沉默了一会儿,眼神是出乎意料的淡定,又没有那么淡定。
他早就知道祭商的身份不简单。
但没想到不简单到这个地步,光是那个能取出任意金额的黑卡,他听都没听说过。
孟津放在被子里的小手搁在肚子上,揪着被单,小声问:“你不是说你没有地方可去吗?我还以为你很穷,现在怎么……”
欺骗就是欺骗,祭商脸色都有点泛白,微微抿了抿殷红的唇,说:“我骗了你,当时……”
“所以你当时就喜欢我吗?”孟津打断她,不喜欢看她这个样子。
一点都不像她。
她应该是无所畏惧,目空一切的,而不是在他面前这样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祭商愣了一下,意外于他的语气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疾言厉色,这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
很平静,望着她的眼神也没有减去半分柔软。
祭商愣愣地“嗯”了一声,反应过来,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你。”
孟津猜到了。
在知道她身份不一般的时候。
他对自己从未表现过恶意,一开始就是有目的地冲着他而来。
如果不是喜欢,怎么会在第一次见他时就撒谎?
想想当时的情形,她说自己是杂技演员,应该是怕他看到那么多血,害怕吧。
气氛渐渐变得沉默安静。
孟津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星星。
房间换了新的墙纸,整体是便软糯的鹅黄色,点缀着浅蓝色的星星。
是他有一天下班回来时,忽然看到房间变了模样,都是祭商给他贴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再观察家里,便发现多了很多关于星星的东西。
祭商在对他好这件事上从来无话可说。
孟津不止一次想,想要爱上这样一个人,太简单了。
孟津眨了眨眼睛,看了眼祭商,一眼望见她眼底深处,看到了一丝慌张的情绪。
他愣了愣,反应过来,是因为自己沉默太久,她摸不清楚自己的心思。
太过在意一个人,就是会因为一点风吹草动而溃不成军。
孟津轻咳一声,“那等晚上吃过饭之后,我去酒吧和经理说一声辞职。”
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掌握了一个人去往天堂还是掉入地狱的开关。
看着祭商眼底的紧张渐渐平息,孟津抿嘴对她笑了一下,那弯弯的眼睛似月牙一般,里面装满了星辰。
祭商心里松了口气,从被子外面躺到了被子里面,将少年以完全占有的姿势拥入怀中。
轻声问:“我骗你,你不生气吗?”
他被子里什么都没有穿,这么被她抱着有些不自在,他努力忽视身体的感觉。
说:“不生气啊,我知道的,你喜欢我,不会伤害我。”
“会的。”祭商轻轻说了一声,孟津没有听到。
“嗯?”他疑惑看向祭商。
那时,祭商将眼底深处控制不住涌动而出的黑暗全部压下去,眼神温柔而深情,握着他的手亲了亲。
“我是说,你要生气。”
孟津:“为什么?如果是因为你骗我的话,善意的欺骗就不是一件错事。”
祭商第一次觉得自己嘴笨,说不出个原因,便将孟津抱得更紧,亲了亲他的额头,眼睛,“你应该对我的要求再高一点,不要允许我犯任何一点错。”
孟津无奈笑了笑,“可是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还不够好。”
孟津能感觉到她说这句话时的认真,带着笑意的脸也渐渐变得正经,看着祭商的眼睛,能看到里面浓厚的情绪。
觉得,她是不是有点太喜欢他了。
这样浓烈的感情,他目前能接受,但感觉,如果再重一点,便会给人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孟津有点认真,“你不用再对我好了,以后对自己好一点。”
“看着你好,我才会好。”她理所当然说道。
“……”孟津感觉和她说不通。
他有种奇怪的感觉,虽然目前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但他总觉得应该在这个问题上深入探讨一下,不然会出大事情。
孟津脑子里在转动,想一想该怎么说。
祭商总觉得他接下来会说一些自己不是很喜欢听的话,被子里的手臂将他抱紧,放在他腰上的手没忍住捏了捏紧致细嫩的腰。
孟津激灵了一下,瞬间从思绪中脱离出来,睁大眼睛望着祭商,“你……”
那种奇怪的感觉让他的脸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祭商吻住他的唇,亲了他好一会儿,之后将头埋在他颈窝处,到处亲。
孟津气喘吁吁,脸红透了,“祭商……”
祭商将吻转移到他耳垂处。
少年脸上顿时露出了惊慌和不安的情绪,细嫩的手放在祭商的肩膀上,用了力气推着,眼尾晕红,微张着唇喘气,“别……”
孟津的耳朵最敏感,祭商也是在昨晚才发现的。
…
孟津晚上没有去酒吧辞职。
第二天,他依旧在家里休息。
傍晚的时候,孟津才从床上下来,穿着舒适的家居服,将窗户完全打开,梧桐花的香味从外面飘进来,夹带着一整片如金纱般的夕阳。
他的头发在夕阳中微微泛着栗色,柔顺的搭在额头上,偶尔被微风吹动,衬着白皙的肌肤,像是从日漫里出来的那种温暖少年。
他端着咖啡杯,在沙发上坐下,侧脸的轮廓在温暖的夕阳中更显得精致美好。
祭商去附近餐厅做饭了。
他也不是清楚,那个餐厅好像被祭商买下了,平时一到饭点,她就会过去那边把饭做好,再带回来。
因为目前他们住的地方太小,一个卧室一个浴室,便占满了所有空间。
没有地方再设立厨房。
孟津脑中有计划,将楼下杂物间清理出来,装修一遍,做成厨房,要实施的话……也得等自己的身体完全恢复了。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过从这里离开,搬出去的想法。
以前是没钱,所以压根就不想那么多。
现在祭商有钱,也说过那些钱他拥有支配的权利,但他还是没有想过搬出去,提升生活条件。
他对这里有留恋和喜欢。
孟津瘫在柔软的沙发内,穿着灰色棉质长袖,和一条很宽松的白色裤子,他是个天生的衣架子,腰窄腿长,随便躺在那里便有种明星拍摄杂志的感觉。
“咚咚咚……”
门被敲响,会来他这里敲门的只有金锦。
孟津坐起身,端着咖啡抿了一口,“进来。”
金锦一进来就发现了,“孟津哥哥,你的眼睛怎么肿了呀?”
孟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