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欲来到家,先按了门铃,没人开门才掏出钥匙将门打开。
这是一座独栋小别墅,地处位置很偏僻,小区里的环境很荒芜,杂草都长到了小腿那么高,但没人打理过。
这栋别墅看上去也很老旧。
推开门才看到家里是有人的。
房子里没什么家具,客厅只摆了一套沙发和简单的桌椅。
沙发上坐着一个穿吊带裙的女人,身材曼妙,那张脸本来也应当是很漂亮的。
但那双和姜欲有几分像的眼睛里总是死气沉沉的,让人不想再看第二眼。
女人开口就很刻薄。
“按什么门铃?你没拿钥匙吗?!”
姜欲面无情绪地走进厨房,“来别人家,还是按门铃好。”
女人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
姜欲没听清,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等姜欲进了厨房,她又躺到沙发上,她刚刚似乎就躺在这里,是被门铃声给扰醒的。
姜欲做饭做到一半。
外面的女人接了个电话,然后传进声音来。
“一会儿有人要来,多做点。”她又补了一句,“做的好点,别随便应付。”
姜欲顿了顿,继续低头做饭。
一会儿要来的是个男人。
什么身份呢?
姜欲也不好讲。
姜姿的金主?他的资助人?又或者是他的关系户?
反正是有这么一个男人。
姜欲将饭菜端出去时,外面那个刚刚看起来有些颓废的女人,已经打扮得光鲜亮丽了。
穿着红色的连衣裙,一头乌黑的卷发被珍珠发卡盘着,脸上画了精致的妆容,涂了一层口红的嘴唇很美艳。
但这个女人,在姜欲眼中就像一个盛开中的艳丽花朵,根须像泡在泥潭里,吸取着各种恶心腐烂的东西,已经发臭了。
姜欲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姜姿看了一眼他几乎埋住脸的头发,邋里邋遢的,厌恶皱眉。
不过想起他那张被隐藏起来的脸。
又觉得这样很好,免得给她添麻烦。
没一会儿,有人从外面用钥匙打开了门。
熟稔得像是进自己家一样,这也确实是他的家。
进来的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穿着干净整洁的衬衫。
那张脸很熟悉。
学生们经常会在皇冠公学看到,是他们的教师。
这就是姜欲能够进入这所贵族学校的原因。
……不为人知的原因。
吃完了一顿令人煎熬的晚餐,姜欲趁男人去洗澡的时候,来到姜姿身旁,从书包里拿出厚厚一叠的现金,放到桌上。
江孜愣了一下,那时候眼睛像一双黑洞,忽然熄灭了蜡烛,那般寂静。
“你做什么?”
姜欲:“这是五万块钱,我希望你不要再打扰我了……最起码这两年。”
正是因为觉得姜姿可能做不到,姜欲才补了后面一句。
姜欲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他觉得姜姿自己可能也不知道。
毕竟她鬼混起来,真的到丧心病狂的地步。
姜姿是个恶毒的女人,对年幼的姜欲非打即骂,在他长得刚有些漂亮的时候,就生过把他卖掉的心思。
是姜欲用自己的小心思留了下来。
毕竟,虽然在姜姿身边过得不好,但在外面如果遇到更加禽兽的人,可能会活不下去。
可这样恶毒的姜姿,有时候又矛盾的好像很爱他。
就是这偶尔她不知是因为大发慈悲还是什么,流露出了一丝母爱,让姜欲折磨了自己十多年,都没狠下心割舍两人之间的关系。
直到前两年,他才彻底对这个像一滩烂泥的母亲心灰意冷。
他前两年也用过这种方式来断绝关系。
姜姿表面都是答应得好好的,但在钱花完后又会再找上姜欲。
姜姿沉默了很久,将钱拿了过去。
姜欲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他知道,那个男人在,她不会发疯的。
姜姿收了钱,却恶狠狠地说:“你还真的是无时不刻不想甩了我这个母亲,可是你再想有什么用?你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我们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姜欲眼神也冷了下来,什么都没说,提着书包离开了。
走出小区,才发现这里的地理位置真的很差,几乎和所有繁华的地区隔离开。
夜色寂冷,大朵大朵的云,昏暗的轮廓浮在黑色的天空上。
姜欲静静地走在小区外,这条空荡荡的街上。
身后呼呼过来一道风声。
姜欲眼神突然变得狠厉,猛地转过身去。
可等转过身来,看到的是一张笑脸,所以愣住了。
便一时不查,被抢走了书包。
苏朝歌帮姜欲提着书包,一手插兜,戏谑得挑了挑眉尖,“嘿,好巧啊。”
姜欲眉头皱得更紧,去抢自己的书包,但抢了个空,“还给我!”
苏朝歌往后退了一大步,将书包藏到了身后,“不给。”
再跟她抢下去,避免不了要接触。
想想就无法接受。
姜欲冷冷地说:“那你拿着吧。”
他转身继续向前走。
苏朝歌拿着他的书包,一甩一甩的,迈着长腿跟上,“生气了?”
姜欲的身体已经暗自紧绷起来,他不知道苏朝歌要对他做什么。
忽然出现在这种地方,不可能是巧合。
苏朝歌:“你别生气啊,我这不是看你刚出院,还要提着书包,累着你怎么办?”
其实一个书包又能累到哪去?
“……”
苏朝歌也不在意他有没有回应,走在姜欲斜后方,踩着他的影子往前走。
“我是来跟你解释的,我这人有个毛病,别的怎么着都成,但我就是不喜欢别人冤枉我,我昨天晚上真的没想对你做什么。”
她很诚恳,“我是和秦奉年有仇,看你们关系不一般,吓吓她而已。”
提到那个人……
姜欲耳尖动了动,实在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他侧头看向苏朝歌。
“你说我们关系不一般,你怎么知道?”
苏朝歌看着他的反应,唇角上扬,“我就是知道。”
她眸光微微深了深。
“不知道的,好像只有你一个。”
姜欲微微抿唇,没有说话,向前走。
苏朝歌:“现在你能相信我了吗?”
如果是一个正常人,这会儿早就相信了。
毕竟检验结果没有问题,苏朝歌又这么诚恳的解释。
姜欲:“那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你掉下去后,忽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