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商下巴压在纪舒宁的肩膀上,侧脸几乎贴着他的侧脸,近的纪舒宁能够感受到她呼吸的频率。
纪舒宁看到弹幕中飘过的字眼,不自在地偏头,和她拉开距离,抬起一只手推她的脑袋,“游戏快开始了,你先起开。”
“我看不到……”祭商拖着长音,语气懒懒的,像是在耍无赖,又像是撒娇,“我看看他们在说什么。”
纪舒宁推她的手一下就没了力气,微微咬唇,脸红了一片。
弹幕刷得太快,勉强能够看清的只有一片尖叫。
祭商也不是真的在乎她们在说什么,她只是有话要说,“啊,忽然想起来,要和你们澄清一下。”
弹幕停顿了一瞬。
纪舒宁耳尖也微微动了动,想听听看她要说什么。
祭商说:“今天好像有热搜说我们内部不合。”她话说了一半,开始问小虎,从头到尾没有从纪舒宁的肩头移开下巴,“喂,你们跟他合吗?”
小虎懵了下,尤其是祭商的语气,给他一种,如果他不好好回答,会被就地处死的感觉。
他连忙点头,“很合啊。”
怕直播间的观众听不到。
小虎也跟着凑到了镜头里,动作太大挤到了纪宁,把他挤到了祭商怀里。
弹幕又是一片疯魔。
喜欢电竞的人,谁不爱这个拿了全国第一个全球赛奖杯的女人?
此时都恨不得立马魂穿纪舒宁。
小虎趴在镜头前说:“你们不要看到一张照片就胡乱想,我们很合的!”
[知道了知道了,赶快移开!让我看看他们两个在干什么!]
小虎撇了撇嘴,观察到身后两人已经分开了,才从镜头前慢吞吞得离开。
而这会儿游戏已经开始了。
祭商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问纪舒宁,“你玩什么?”
“……”
因为刚刚的亲密接触,纪舒宁这会儿心跳还砰砰砰乱跳着,却见祭商这么淡定,心里有些闷闷的。
故意说。
“玩狙。”
都知道祭商在开黑的时候,是不喜欢别人抢她的狙击位的。
她单排的时候,自己偶尔想玩AK,路人队友拿狙便拿了,但是如果是和队友一块玩,她不拿也不让别人拿。
据她的话说。
是因为看到队友玩狙那么菜,还在她能够看到的地方,会忍不住想开揍。
“那我拿M4。”
都以为她会一口拒绝,却这么轻易地答应了。
小虎夸张地大叫了一声,“哇,老大你好偏心啊!上次双排你怎么不让我玩?”
“呵…”她淡淡发出一个字符,嘲讽意味十足。
小虎:……
[心疼虎哥。]
[这哪有不合?简直太合了。]
[潇神对纪舒宁也太好了,好憋屈。]
晚上九点,纪舒宁结束直播。
这场直播转眼就又上了热搜,热搜标题叫#你永远可以相信潇神##论封潇和纪舒宁的CP感##纪舒宁也很强啊#
就是从这场直播开始,纪舒宁真正的实力被大家关注到,那场‘作弊’也似乎开始有人想要去挖掘真相。
也是从这场直播开始,书封CP开始崛起。
而热搜的内容是今晚直播的剪辑。
手机里不断传来她淡定的声音。
“有两个人在你身后,继续往前走,别慌,我来打掉。”
“中门封烟,你来我这里。”
“唔,对面这么菜的吗?怎么打上枪神的……”
“净整些花里胡哨的,我让你蹦跶。”
“队长,我掉了,可是为了救你哦。”
“队长过来,我保护你啊。”
视频播放完毕,自动划到下一个视频。
纪舒宁将手机关闭,扔到一边,脸埋进了枕头里,露出来的耳朵红透了。
等喘不过气了,他才将脸露出来,脸也是红了,他捂着胸口那里,气息掩不住的躁动,感觉整个人都快要融化了。
纪舒宁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他心动了。
他喜欢封潇。
…
早上六点,放在枕头边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时间太早,被吵醒得纪舒宁睁开眼,头疼得像针扎一样,他眼中掠过一道银灰,摸到手机,看着刺眼的屏幕。
上面是教练发的群消息,艾特了成员。
[中午十一点出发,去南宁岛进行封闭训练。]
纪舒宁脑中掠过这个消息,将手机关闭,很快又睡了过去。
纪舒宁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他从小体弱,没生过什么大病,但小病从来没断过。
稍微吹吹风就会着凉,挨冻就一定会发高烧,挨饿就会胃疼好几天,玩手机或看电脑久了,眼睛都会发炎的地步。
总之,很脆弱。
纪舒宁再醒来已经九点了,睁开眼时,眼前一片朦胧,他平静地躺了一会儿,等视线恢复了,才起来收拾行李。
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短时间内看不到东西都会心生恐慌,他平静得有些不正常,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
第一次这样是什么时候纪舒宁记得很清楚。
那个时候他十岁,正在写作业的时候,忽然什么都看不清了,父母带他去医院检查,也什么都没查出来。
眼睛很快就恢复了,之后几年也没有出现过同样的状况,连他自己都快忘记了这回事。
他又看不到了。
之后隔三差五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基本上都是几分钟到十几分钟的时间,就会再度恢复正常。
他也从一开始的恐慌无措,变得心如止水了。
站在二楼楼梯口的祭商,瞧着空荡荡的走廊,不知道在想什么。
和他一块下楼的小虎看她忽然不走了,转头问:“怎么了老大?”
祭商摇了摇头。
小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走廊上什么都没有,但现在整个二楼就只有纪舒宁还没下来。
他了然于心。
或者说,整个基地都知道祭商对纪舒宁的心思。
小虎眼神揶揄,“噢~我知道了,那我先下去等着你们哦。”
“咚咚咚…”
纪舒宁拉上行李箱的拉链,看了一眼房间,保持着干净整洁的模样,过去将门打开。
他并不意外会是祭商。
祭商自然而然地进了门,没有异性之间的规避,“你刚醒?”
其实七点钟那会儿祭商过来敲过门。
纪舒宁也想到了自己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了敲门声,“嗯。”
纪舒宁看了一圈,没什么要拿的了,准备去拉行李的时候,祭商已经抢他一步。
纪舒宁嘴角微抿,跟在祭商身后出了房间,“怎么这么突然?忽然通知要去南宁岛。”
“不突然,只有你自己一个人不知道而已,前两年也是这几天去训练的。”
“哦。”
下楼时,纪舒宁走在祭商后面,看着她轻松提着行李下去的背影,快走了几步和她并排,扭捏地问:“你之前说过,你不是对谁都好的。”
祭商顿了顿,看向他,“是啊,我不是对谁都好的。”
“……”纪舒宁问过这个问题之后,又不说话了。
祭商:“你问这个做什么?”
纪舒宁双手背后,低着头走路,看不到那个表情,只听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快走几步蹦下了楼梯,脚部透着几分轻快,声音里的笑意则明显许多。
“就问问。”
如果他回头,一定能看到祭商的眼睛,里面是能够将人溺毙的深情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