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管理局。
这座凌驾在虚空之中的建筑磅礴大气。
偌大的办公室可比拟好几个拼起来的足球场,没有什么陈设,很空旷,走在其中能听到脚步声的回音。
一大面落地窗,能看到外面那条融合了各种位面特色的街道。
落地窗前摆了两座黑色的真皮沙发。
青辞翘着二郎腿坐在上面,一身白色的西装衬得他清贵又优雅,他端着放在外边价值连城的古董茶杯,眯着眸抿了一口。
放下茶杯时,嗓音中带着笑意,“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茸息抬起头,看着不知道跟谁说话的青辞,冷漠的金色眼瞳中闪过一缕茫然。
他刚准备说什么。
旁边那座单人沙发上,忽然出现一道半倚着的,气度尊贵的黑色身影。
祭商像浑身没骨头一样瘫在沙发里,腿翘在沙发扶手上,黑色的衣摆搭在腿上,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踝。
她穿着一身黑袍,衣袍的料子温润柔软,在阳光的折射下泛着细闪,是极其名贵的料子,将女子的身影衬得矜贵无双。
祭商撑着脑袋,无精打采,没有接青辞的话。
茸息看到她,总是无波无澜的眸子里泛起波动,“这段时间去哪了,到处都找不到你。”
“她在位面中玩的畅快呢。”
他们也是好久才聚一次,青辞之前没机会和茸息提。
青辞也纳闷,“怎么一个两个的都爱往小位面跑……”
祭商听他说这话,像是有感兴趣的东西,终于出声,“寒尽还没回来?”
青辞摇头,“没,万灵界的情况你没看吗?”
祭商:“我还没回去过。”
茸息恰到好处的抬手,空中浮现一片梦幻的星空图。
转瞬间又变成一个画面。
是万灵界此时的模样,万物衰竭,无一丝生气。
祭商看过之后,轻啧一声,什么都没说。
茸息又抬了抬手,将图收回去。
青辞眉头微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她神魂便碎了……”
祭商看向茸息。
一提到寒尽的事儿,茸息就莫名其妙的沉默。
虽然他本来就是不爱说话的人,连青辞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茸息一抬眼,对上祭商似笑非笑的脸,她的眼神仿佛能看透一切。
茸息一顿,微微瞪她一眼。
祭商收回视线,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她在位面中碰到寒尽和那个少年时,便差不多猜到了原因。
她这个人身上优点不多,记性好算一个。
好早之前知道寻暖的存在时,她不怎么在意。
直到在小位面之中再次碰到她们,她忽然回忆起,曾经有一段时间,茸息因为变幻莫测,不受掌控的人类好一顿恼火,创造出来一个装载人类负面情绪的容器。
后来因为那个容器不怎么管用,就将它扔了。
这个容器,八成就是寻暖。
那个时候,茸息估计也不知道他扔掉的容器,和寒尽还有一层缘分。
中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寒尽被迫去位面之中寻找自己的神魂碎片,绝对有茸息的手笔。
以前她爱凑热闹,估计还会掺上一脚,但现在,关她什么事?
茸息看她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心里微松。
她要是过去凑热闹,事情八成越来越乱。
祭商在这坐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
一开始青辞看她没有说话的打算,便低头处理自己的工作。
茸息坐在一边下棋,和自己对弈。
祭商给他捣乱。
看棋盘上哪个棋子不顺眼了,就拿起来放到另外一个位置上。
将茸息设定好的棋局重新打乱。
每次她捣乱的时候,茸息只能狠狠瞪她一眼,敢怒不敢言,憋屈地继续下自己的棋。
祭商以前就是这样的性子,喜怒无常,做事全凭心情,恶劣得很。
但是几位神中,她是武力值最高的。
茸息他们就算生气也不会和她计较,否则只有挨打的份。
但是偶尔气急了还是会和她动手,虽然打不到她,但好歹是发泄出来了,不然憋的难受。
唯一能和她一战的就是寒尽,现在也不在。
祭商撑着下巴,漫不经心的目光落在棋盘上,偶尔拿起一颗棋子,给它换个位置。
茸息:……
她好烦。
青辞一抬头,见祭商还在,“你怎么还在?”
祭商:……
青辞这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女人好端端的跑他这来,还坐了这么久,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不去追你男人了?”
祭商准备伸向棋盘的手微微一顿,凭空拿出一把扇子,对着自己扇了扇。
她低垂着睫毛,看着有些温润无害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闷声“嗯”了下。
茸息看过来,“你什么时候有男人了?”
他脸上很少有表情,这个时候却显现出一丝诧异。
像是在说‘这个女的居然会有男人?’又或者说,‘她靠着这张无害的脸骗了哪个男的?’。
祭商和青辞共同无视他。
青辞疑惑,“发生什么事了?你都追着人家跑这么久了,怎么突然就不去了。”
他还撤了对那个人的清除任务。
白撤了?!
艹,那可是六界法则之外的生物。
撤都撤了,现在再去找,哪容易?
“没。”祭商轻啧一声,似乎有点烦,“他去他原本的世界了,我一会儿去找他。”
青辞:“那你去啊。”
好端端的在这坐这么久,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祭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说,丢下一句,“我回去看看那群崽子。”
下一秒,她就像突然出现一样,又突然消失。
她走之后,房间内只留下青辞和茸息两个人。
空气有些沉默。
青辞一直在琢磨祭商刚刚准备说什么,她居然还有欲言又止的时候。
半晌,茸息有些不确定地出声,“她是在紧张吗?”
他对人类的情绪并不了解,但觉得祭商刚刚的状态看着像。
青辞忍不住笑了,觉得他有毛病,“你觉得她会紧张?”
茸息默了默,本来就不确定,听青辞反问,摇了摇头,低头继续下棋。
青辞反问之后,却忽然沉默了。
半晌,他说:“说不准呢。”
茸息抬头迷茫地看着他。
青辞耐人寻味地勾了勾嘴角,“说不准她就是在紧张呢。”
茸息:……
他没理解,低下头不搭理青辞了。
青辞也不在意,好像发现了个巨大的秘密似的,接下来一直都是兴奋的状态。
那个狂的不得了,谁都治不住的女人,居然会紧张……